我的聲音越來越低，溢出滿滿無奈。
若是被世人知道，堂堂匈奴單於娶的竟是自己的妹妹，該被人如何恥笑？
“辦法倒是有。”
那吉雅見我心亂如麻，忽而如勸解般輕輕開口。
“什麼辦法？”
我見她冷靜的開口，不由求救般的看著她。
“那就是，你必須要死。”
大帳的簾子，突然刷的被掀開。
我與那吉雅一同望去，赫連昱正安靜的站在門口。
“你，都聽到了？”
比起疑問，那吉雅更像是在確認。
男人沒有應聲，一如往常的端著藥走到床邊。
“藥快冷了，趕緊喝吧。”
赫連昱平靜的態度讓我覺得心慌，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接那碗，隻是覺得，我連看他的勇氣也沒有了。
“怎麼不喝，難道你真的想死嗎？”
“昱兒，我是認真的！”
此時，那吉雅突然插話進來。
“隻有讓卿兒死，這件事才會平息下來，我強胡才不會有動搖。”
見我不喝藥，赫連昱也不強求，將碗放在一旁，在我身邊坐下。
“我不會同意的。”
男人的話，簡短卻不容置疑。
“認回公主，是你父王最大的願望。不管你同不同意，這件事一定要照我說的做。”
“母後這麼說，豈不是自相矛盾？處死卿兒，還如何認回公主？母後向佛多年，怎麼開口就要取別人的命？”
赫連昱毫不退讓的問了一連串，那吉雅卻依舊冷靜如舊。
“你要知道，卿兒現在，還是你的妃子，以她現在的身份，如何完成先王遺願？”
聽到這裏，我與赫連昱不由同時怔了怔。
“母後的意思是——？”
“單於與王妃同赴燕國尋找到失散多年的公主，而王妃卻在此行中為救單於重傷身亡！”
看著赫連昱的表情，我知道，他亦是明白了那吉雅的意思。
“隻有這樣，才能讓卿兒繼續留在大漠，留在你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赫連昱終是如默認一般，緩緩閉上了雙眸。
“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不過這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不管你想與不想，你都要接受，明白嗎？”
那吉雅起身慢慢走到我跟前，雖然口中說得堅決，但眼神中卻透露著絲絲憐惜。
雖然極不情願，但我深深知道，擺在我麵前的，也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我明白。”
“那好，從現在起，虞玄卿就已經死了，你，是赫連錦。”
這件事的嚴重性，我是了解的。
兄妹通婚，有違綱常，若被世人知道，不但胡人會被恥笑，赫連昱也無法立足。所以，也隻有趁外人尚不知情，將這種不倫的關係率先扼殺掉。
雖然從知道這件事到現在，隻有這麼短的時間，但我確是想過要離開大漠。既然了卻先王遺願，我便沒有留下的必要，可是細細想來，天下之大，竟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我若不留在大漠，不知還能去哪？
“是，母後。”
見我應著，那吉雅頓時俯身將我攬緊懷中，她如母親一般，輕輕的拍著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