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好亂,我隻覺得,我再也聽不進別的事情。
可是,我突然想到一件更讓我疑惑的事。
“那麼,我爹是誰?”
既然我的生母並非馥鬱公主,那麼我爹應該也另有其人。
那吉雅聽著我的問話,並未急著回答,她的表情像是破釜沉舟一般,眼中盡是我看不懂的顏色。
“赫連家的女子,右麵的肩膀上,都有一塊形似玄鳥的胎記。”
聽著那吉雅說出這句令我為之一震的話,我不禁驚訝得連嘴也合不攏。
抬手附上自己的肩膀,我忽然想起那日洗溫泉時蘭芷的話。
——這圖案,好像應該是什麼鳥。
“你的肩膀上,便是如此。”
“我……”
親耳聽到她的肯定,我頓時瞠目結舌。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我怎麼會是胡人,而且還是——
而這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可是,為什麼雙兒沒有?”
我清楚的記得,赫連雙的雙肩光潔無瑕,還有她看見我的這塊胎記時,驚訝的模樣。
而且我的,也並非天生就有。
“這個胎記,隻有破了處子之身才會顯現出來,雙兒尚未嫁人,自然沒有。”
我暗暗倒吸一口冷氣。
我發現這胎記的時候,正是離開琞國之後,而就在我離開的那晚……。
若這麼說——
“你就是先王一直惦念的女兒,赫連錦。”
那吉雅鄭重的望著我。
“也就是說,你的身份,是胡人公主。”
我不知道現在自己到底是什麼表情,隻覺得老天和我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
“赫連錦?匈奴公主?你倒是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據說,薑沁柔是羌人女子,先王南征北戰她都隨侍身邊。十九年前,燕國日漸強大,為了能進軍南方,燕王便提出要與胡人和親,先王不願,燕王便暗中派人抓了薑沁柔以作威脅。先王雖然將她救回,她卻不願再連累先王和族人,於是,她找到我說要離開大漠,懇請我為她保守秘密,我無意中知道她已有身孕,怎奈她以性命相要挾,去意已決。所以,我便給了她那隻世間僅有的簪子,叫她等到事情平息,務必讓自己的孩子回來認祖歸宗。”
說道此處,她悵然的搖搖頭。
“我輾轉打聽她的消息,開始隻知道她是去了晉國,後來便音信全無。再往後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這麼說,我當真是匈奴公主,然而,我和赫連昱……
想到這裏,我不禁一陣惡寒。
雖然我與他並無夫妻之實,可想起曾經那些親密的舉動,隻覺得胃裏翻湧不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所以我才一定要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不能讓你和昱兒再錯下去。”
事到如今,我早已沒了思考的能力,我隻是傻傻的如愣神一般的看著那吉雅。
“為什麼會有這種事?為什麼?!”
我捂著頭,不停的搖晃。
我一心要嫁的人,竟然是我的哥哥!
“我,我該怎麼辦?他,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