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奶的甜香，也有酒的甘洌，好喝。”
我將酒壺交到那婦人手裏，朝她微笑道：“謝謝。”
“姐姐，姐姐！”
那婦人才剛離開，便有一群十來歲的女孩子跑過來將我圍住，不由分說拉住我的手。
“姐姐和我們去跳舞吧！”
那個個子稍微高一些的女孩子率先開口，仰頭看著我，眼神明亮。
“跳舞？”
“是啊，大家都在跳舞，姐姐也一起去吧。”
“我——”
“單於說，姐姐是不會拒絕我們的。”
當我有些發愣，望向赫連昱的時候，卻從女孩子嘴裏聽見這麼一句話。
男人向我點著頭，那些女孩子們見狀，立刻拽著我的手，朝火光處跑去。
我被她們拖著，回頭望向赫連昱，他卻一副默許的樣子，靜靜的望著我。
“姐姐，來我這！”
赫連雙瞧見我，忙朝我招手。
左邊握著赫連雙的手，右邊拉著孩子們，我不會跳舞，她們倒也照顧我，隻是繞著篝火，轉著圈。
跳得累了，我就在旁邊的草地上坐下歇會兒。
直到深夜，人們依舊沒有散去，甚至比傍晚的時候更加歡愉。
“累了就去睡吧。”
赫連昱一手支在身側的地上，另一隻手手裏拿著酒壺，搭在彎起的膝蓋上，時而喝上幾口。
他從剛才就一直坐在我身旁，冷眼看著自己的子民，一雙漆黑的雙眸，在這樣的夜裏，比鷹更有神采。
我側頭看著他，他又將酒壺送到嘴邊，喝下一口。
“去吧。”
男人抬起手臂，用衣袖拭了拭唇邊的酒漬，看著我，勾起唇淡淡笑著。
“我待會兒就回去。”
我這才點點頭，站起身，瞧了他一眼，朝他的大帳走了回去。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我卻難以入眠。
大概已經過了子時，赫連昱依舊沒有回來。
朝門口處望了一眼，大帳的簾子一動不動的掛在那裏。
我沒有再等他，閉上眼睛，大概又過了好久，才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已微明。
我坐起身子，看著空空蕩蕩的大帳，不由得抱著被子若有所思。
晨光灑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整個胡人的住地仿佛在一張碩大的金箔當中，閃著熠熠光輝。
從大帳中走出，這一路來，有人在放牧，有人在釀酒，還有的人，已經在叫著號子徒手切磋比劃起來。
這是一片多麼祥和的景象，我真的慶幸自己做對了決定。這，不正是我一直期盼著要過的生活嗎？
隻是……
——
“這裏真好。”
到了晚上，緩步走在湖邊的草地上，我對身邊的赫連昱如是說道。
“好嗎？”
男人望著遠方。
“這裏不比南方氣候宜人，更不比南方水土肥沃，這樣的地方有什麼好的。”
“起碼這裏有我想要的生活。”
“是麼？”
他偏過頭瞧了我一眼，依舊望向遠方。
“你想要的生活，就是這樣？”
“難道不好麼？”
“可是並非每個人，都願意和你過同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