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上街，還是陪赫連雙出宮的那回。
今日的街道上，看起來依舊祥和一片，似是比之前更加熱鬧。
騎馬的，坐轎的，挑擔的，來來往往，絡繹不絕；茶坊酒肆、綢莊醫館，都高高的掛了招幅，人們進進出出，絲毫看不出，這裏剛剛經曆過一場浩劫。
買九曲紅梅的那家茶樓還在，而那邊賣藝的似是已經換了新人。
“上去坐坐。”
一家飯莊外，易佑軒停下來，示意我進去。
我與他已走了小半日，確是已有些累了，便跟著他走了進去。
店裏小二將我們帶到二樓靠窗的坐位，在這裏坐下來，正好能看見這建康城的一派繁華。
“二位客官吃點什麼？”
那小二一邊說著一邊麻利的倒了兩碗熱茶，分別放在我與易佑軒跟前。
“你們這裏拿手的菜，隨意上幾個就好。”
“好嘞！二位稍等！”
看著小二忙碌的跑向另一桌，我轉過頭，望向窗外。
“在想什麼？”
直到菜上齊了，我還在兀自遠眺。
“嚐嚐看。”
易佑軒拿起筷子。
“本王來過一次，味道還算不錯。”
我吃飯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活著，無論吃什麼，都覺得索然無味。
“你現在看到的，與你所想，可是相同？”
我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隻是瞧了他一眼，夾起一口飯。
“始皇□□，才成就了劉氏大好江山。國興，自然民安。”
有些話縱然不願意聽，但他說的，卻讓我無從反駁。
易佑軒如對牛彈琴一般的自顧自的說著，卻也不惱，隻是對我道：“多吃點，待會兒還要隨本王去別的地方。”
男子酒足飯飽，看著我碗裏剩了大半的飯菜，搖搖頭，朝樓下喚道：“小二，結賬。”
一連喚了兩聲，都沒有人答應，易佑軒不禁想要起身下樓去。
“來了！來了！”
就在此時，掌櫃的提著衣擺，奔上樓來。
“小二抬酒去了，二位客官，一共是三兩銀子。”
易佑軒將三兩碎銀放在桌上，對我道：“走吧。”
“二位稍等！”
我跟在易佑軒身後，還未下樓，便聽掌櫃的將我們喚住。
“怎麼了？”
男子側頭望著掌櫃。
“帳弄錯了？”
“沒有沒有！”
那掌櫃的忙擺擺手，邊說邊湊了上來。
他打量著著易佑軒，忽然咧開嘴，開口問道：“您可是王爺？”
易佑軒微微蹙眉，看著那掌櫃的。
“是啊，怎麼了？”
“王爺大駕光臨，真是令小店蓬蓽生輝啊！”
那掌櫃喜道。
“小的若早些認出是王爺，怎麼還敢要這飯錢。”
說著，便要將剛收過來的碎銀，交還到男子手上。
這次換易佑軒一笑，“掌櫃的不收飯錢，難道要喝西北風去？”
“王爺有所不知，皇上減了咱們的賦稅，少賺這點銀子算的了什麼。”
“誒，銀子本王是不會拿回來的。”
易佑軒一推那掌櫃的手，對我示意下樓去。
“王爺！王爺！”
那掌櫃的了幾步追了上來，攔在易佑軒麵前。
“既然如此，那小的就送一壇好酒給王爺，聊表心意，還請王爺不要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