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外麵的一道喊聲,皇後站起身來,看了我一眼,然後望著疾步進來的司馬德文行了一禮。
“平身吧。”
司馬德文繞過我,徑直走向上座。
“皇後召見卿兒的事,朕已經聽說了。”
司馬德文坐下,擰著眉,看著我,話是對皇後說的。
“這是怎麼了,怎麼跪著說話?”
皇後站回到皇帝身邊坐下,挑了我一眼,才慢語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這兩日因為翎妃的事甚是傷神,臣妾見皇上如此,心裏萬般難受。”
果然,皇後還是用了這招。
“可是這翎妃有孕的事,宮裏竟無人知曉,突然小產,臣妾就更覺得蹊蹺。”
“嗯。”
“皇上國事繁重,臣妾身為六宮之首,理應為皇上分憂,所以,臣妾心急,這幾日便調查了此事。”
“是麼?”
司馬德文略抬了下眼皮,問道:“皇後可是查到了什麼?”
“皇上,翎妃的飲食起居,自有專人照料,倒是沒什麼問題。隻是——”
皇後美目掃過我。
“怕,就怕有人以示好之意,送去什麼不該送去的東西。”
司馬德文默不作聲,一雙眉頭緊鎖。
“翎妃身子尚弱,臣妾實不願驚擾了翎妃調養,所以隻是命人暗中查看了翎妃平日的飲食,和房內存放的東西,碰巧找到了這個。”
我看到吟冬,端了昨天晚上拿給我瞧的那個錦盒,呈到皇上麵前。
“這,是什麼?”
司馬德文瞥了那錦囊一眼。
“這個,是從宮外帶進來的茶葉,翎妃正是喝了它,才差一點沒了孩子。”
“喝茶怎會滑胎?”
司馬德文揮揮手,示意吟冬下去。
“隻是喝茶,當然沒事,不過這個茶裏,有了不該有的東西。”
“什麼意思?”
“這茶,是被人摻了東西之後,才拿去給翎妃的。”
“什麼東西?”
司馬德文眉目一緊,複望向吟冬手裏的錦囊。
“臣妾對藥材隻是略懂一二,不如宣太醫來一查究竟。”
皇後亦是看著那隻錦囊,說罷,朝外麵道:“來人,傳丁太醫!”
當丁太醫扯開錦囊袋口的絲線時,鳳祈宮的正殿頓時鴉雀無聲。
他一手捏起錦囊底,倒出些許在另一隻手上,放在鼻前嗅了嗅,又撚了幾根放在嘴裏嚐了嚐。
“回皇上。”
丁太醫將剩餘的茶葉放回到錦囊,交給吟冬。
“這茶裏,摻了迷身草。”
“迷身草?”
司馬德文重複了一遍。
“那是什麼?”
“迷身草又叫碎骨子,可滑胎催產,有了身子的人特別是頭三個月,若服食了,胎兒極難存活。就連臣等,也要謹慎拿捏劑量。”
啪——
司馬德文一掌拍在桌上,直震得上麵的茶具刷刷作響,裏麵的茶水也灑出一些。
“是誰做的?”
見司馬德文龍顏大怒,殿裏所有人無一不垂頭躬身下去,大氣也不敢喘。
“皇上。”
皇後突然側過身,對司馬德文道:“據臣妾所知,是卿兒將這茶交予翎妃的,便召了卿兒,親自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