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車門,提起幾瓶飲用水。外麵已經天黑了,梁永輝拿著大包小包,王玲正依偎著他。
”弟妹,這是你家?”阿生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讓他大吃一驚。阿生發誓從來沒見過那麼奇怪的房子,一個十分巨大、半圓形的建築。
盡管因為天黑看不到這棟巨大的建築的細節,但是從厚實的土牆包圍起來的輪廓上看占地麵積不下百畝。更讓他吃驚的是周圍還有零零碎碎的類似這種橢圓形的建築,如果不是王玲帶路,他很難想象叢林中隱藏著這麼大型的村落。很奇怪的是這麼大的建築隻有一個狹小的門,阿生拿起手電筒照了照周圍,他臉色變了。
阿生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梁永輝:“永輝,你以前來過弟妹家嗎?”。梁永輝說道:“沒有,以跟她提了好幾次,她都說家裏不方便。現在想想這荒山野嶺的,確實不太方便吧”。
可能是第一次來王玲家,梁永輝顯得有些緊張,他扭過頭問了問蔡阿生:“生哥,你看我這衣服穿歪了沒有?”。“沒有啊”蔡阿生有點魂不守舍,梁永輝也發覺了,他問道:“怎麼了生哥?是不是不舒服”。“沒…就是…可能是坐車久了不舒服吧”。梁永輝哦了一聲沒說話。突然那個狹小的門開了,裏麵探出一個短發的男孩,王玲和那個男孩說了幾句,男孩看了看外麵的兩人。吱了一聲把門打開,王玲朝兩人打了個招呼,示意可以過來了。梁永輝深呼一口氣,思索著等會要怎麼說話才算得體。
“永輝…那個…”蔡阿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沒等梁永輝轉過頭,王玲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個兒,生哥,趕緊過來啦”。
梁永輝拍了拍衣服,上前走去。蔡阿生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巨大的圓形建築活像一隻蹲在夜色裏的猛獸,張開巨口,吞噬著造訪者。等幾人進了門,竟然一盞燈都沒有,王玲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我家這住得偏,還沒通電,所以也沒安電燈”。
梁永輝牽住王玲的手,有些冰涼,他輕輕在王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王玲白了他一眼:“這是我家,怎麼會害怕?你是不是嫌棄我家窮了?”。“哪有?你家就是住地洞我也照樣上門”握著王玲的手更緊了。
阿生沒理會後麵的動靜,打開手電筒照了照周圍,是一條狹小石子路,路的兩旁都是一些石塊堆砌而成,看樣子是有些年頭了,青苔在細縫裏逐漸生長,依附到石塊上,灰色石塊披上一層墨綠色外衣。阿生招呼了後麵幾人,手電筒劃過小男孩的臉,小男孩急忙用手擋住眼睛,似乎十分怕光。蔡阿生這才發覺小男孩臉色很蒼白。
“小玲這是你弟弟嗎?他是不是生病了?”梁永輝發現了這點,王玲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說道:“他從小就這樣,是我的堂弟,叫王當”青苔積水性很強,偶爾一些水滴在石頭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伴隨著幾人的腳步聲,走了幾分鍾,正當阿生覺得有些煩悶時,眼前亮起來燈火。
阿生曾經聽二叔說過“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隻有小學文化的他是不懂得這句詩的意思,也幸虧二叔耐著性子給他好好講解,此刻他是深有體會。
經過狹長的石頭小路,出來顯得開闊許多,展現在眼前的是巨大的圓形廣場,中間有兩口爬滿青苔的古井。沿圓形的牆壁,蓋著三層木質結構的瓦樓,粗略數一下也不少於五十家,家家戶戶門前都有一個紅燈籠,此刻燈火正通明。整體結構有點類似北京四合院,但是規模遠遠不是四合院能比的,此刻算不上夜深,些許人家還在廣場上搬著板凳,三兩人紮堆在細聊著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