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孩子。”羅紅母親聲音有些哽咽。
羅紅眼睛又搜尋，停留在成功：“老公，我爸爸媽媽就交給你了，替我盡盡孝。”成功握住羅紅的手點點頭。
“老公，我還要你幫助一件事。”羅紅喘息著說。
“你說。”
“你能不能求陳瑤回北都一趟？我好想見她。”羅紅低聲懇求。成功看看羅紅母親，羅紅母親點點頭。成功低聲說：“好的，我今天與她聯係，你一定要好好養好身體啊，我可不希望她看見你這麼病懨懨的樣子。”
“老公還是向著我啊。”羅紅無聲地笑笑，又閉上眼睛。
見羅紅睡著。羅紅母親低聲問：“陳瑤是誰啊？”
“我們共同認識的一個朋友。”
“為什麼見她？”羅紅母親奇怪地問。
成功猶疑道：“我也不知道。”
“她在什麼地方？”
“在美國呢。”
“美國？”羅紅母親愣住了，轉而臉上舒展開，低聲說：“那你趕快通知吧，她開始考慮事情是好事。”
“媽，我可不敢保證陳瑤肯定能回。”
“是啊，在美國。盡力吧。”羅紅母親說。
羅紅的身體第二天奇跡般的居然好多了，她甚至可以靠著床半躺著與人說一會兒話。正當大家都以為真的會出現醫療界的奇跡時，羅紅的身體一下子彷佛元氣消失，連續兩天，明顯生命處於在了越來越衰竭的地步。
按照醫生們的估計，隨時可能斷氣終止生命。羅紅父親破例來到醫院陪著最心愛的女兒最後的時光。羅紅的父親好像忽然一下蒼老許多，白頭發幾天也增加了許多。他挺直身體，遠遠地坐在座椅上，一動不動地長久地盯著生命垂危的愛女。經曆無數戰爭洗禮的老軍人，麵對即將逝去生命的女兒，也不由不悲痛萬分。
羅紅微微睜開眼，父親走到床邊，握住女兒的手。羅紅勉強笑笑：“爸，再也不能對你撒嬌了。”老軍人眼淚奪眶而出，什麼也不說。
“陳瑤呢？”羅紅眼睛開始遊離，有些迷惘。
“派人去機場接她，她拍電報說今天早上到。”成功勉強笑著說。
“是嗎？她真能回來？不騙我吧？”
“小紅，我們之間從來不欺騙的。”
羅紅點點頭，欣慰地笑了：“她真能回來。太好了。”
羅紅喘息著，一會兒，寧靜下來，眼睛閉著彷佛在想心事一樣。
陳瑤匆匆進來，輕步走到床邊，羅紅父親母親吃驚看著這個美麗得像從天上下降的仙女一樣的女孩子。成功還來不及細細打量陳瑤，陳瑤早趴在床邊，淚水嘩嘩流，握著羅紅的手，輕聲叫：“紅姐，紅姐，我回來看你了。”
羅紅睜開了眼，慢慢的眼睛中有了所有人熟悉的眼神，她輕聲說：“你沒讓我失望。”
陳瑤嗚咽說：“怎麼會這樣啊。”
“瑤瑤，扶我坐起來好嗎？”
陳瑤淚眼婆娑地看看成功和羅紅的父母，羅紅母親彷佛知道羅紅生命即將結束，低聲說：“她想坐就坐吧。”
成功和陳瑤分別從兩邊將羅紅抱起坐下，後麵墊上東西。羅紅看上去精神飽滿，對成功說：“把這些瓶瓶罐罐和管子都拿掉吧。”
“這不行，乖。”成功說。
“好吧，聽你的。”羅紅對成功甜甜一笑。
“瑤瑤。在美國學習好嗎？”
“好，我現在攻讀博士學位。”
“是嗎，這麼快啊。”羅紅居然能夠清醒地算出她的學習時間和記得她學的專業。
她輕聲問陳瑤：“願意做我妹妹嗎？”
“姐。”陳瑤泣不成聲。
“爸，媽。請答應我讓陳瑤做你們的女兒吧。”
羅紅母親淚流滿麵：“好的，好的。”羅紅又看著她父親：“爸。”
羅紅父親點點頭。
“瑤瑤，你還愛成功嗎？”羅紅問。陳瑤點點頭。羅紅笑笑：“那我將我的成功托付給你了。”
羅紅父母麵麵而覷，羅紅笑著對父母說：“成功依然是你們的好女婿啊。爸，媽，答應我，瑤瑤是這個世界上像我一樣唯一能照顧好成功，像我一樣愛他的女人。你們會同意，是不是?”
羅紅父母沒有再猶豫，點點頭。
羅紅聲音變得虛弱，說：“我要跟成功單獨呆一會兒。”
羅紅父母默默走出去。陳瑤起身，哭著說：“姐，我等會再跟你說我再美國的學習，好嗎？。”
羅紅咧咧嘴已經笑不出來。
隻剩下了成功和羅紅，成功內心傷心欲絕，憑直覺他知道他可能永遠失去羅紅。他坐到羅紅身後，緊緊抱著羅紅，羅紅依偎在他懷裏，軟綿綿的氣若懸絲。
“老公，我好後悔，才見你父母兩次，一直說讓他們來北都居住，一起生活，可總考慮以後有的是時間，終於沒有做到，我不是好媳婦。請爸爸媽媽原諒。”
“你做得很好，爸爸媽媽總對人誇你是個漂亮，聰明，懂事，孝順的好媳婦。”
“是嗎？你從來沒告訴我。”羅紅好像睡著了，“答應我，好好活著，我不希望不高興，不快樂，不幸福。”
“我答應你。”
“你還要答應我，娶陳瑤為妻，要像對我一樣對她好。”
“老婆，我做不到。”
“你答應我，不然我會遺憾的。”羅紅已經沒有氣力。
“答應，我答應。”
“好累啊。老公，吻我。”
成功低頭吻羅紅，羅紅微微張開嘴，已經沒有了氣息，成功深深吻了一下羅紅，悲愴地叫了聲：“小紅。”死死摟緊羅紅泣不成聲。
聽見喊聲，羅紅的父母，陳瑤，所有外麵照顧的醫生護士全部衝進來。醫生們拉開成功，進行緊急救助。許久，停止了救援。房間裏靜默無聲。
成功默默地拿起一條從家裏帶來的羅紅最喜歡的床單，蓋在羅紅身上。然後機械地走出病房一下癱倒在牆邊座椅。兩個跟隨羅紅父親的警衛員眼疾手快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