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局勢遠比呂智浩想的要混亂得多,城中原本就有些搖擺不定的守城軍隊終於在這一刻集體反叛,迫使呂智浩和陳敏帶著徐州衛不得不從約定相反的方向突出城外。
如今他們所在的這支隊伍,可以說是除開郡守董卓以外最大的一批城中的逃亡者了,其中有仍然忠於血秦的守軍,有聽從呂智浩指揮的徐州衛等等等等,不少城中的權貴都衝著呂智浩兵法天才的名頭加入了這支隊伍。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成為了黃巾軍照顧的重點,後方有著數支軍隊,正借著破城的威勢,向著這邊追來,路途之中他們已經被發現了一次,小小的打了一仗,一些實力低微的修行者在逃亡之中落下,生死不知。
星夜漸沉,烏雲漸漸的又遮蔽了夜空,不一會兒有一名駕馭著飛劍的修行者過來,奉命邀請呂智浩去隊伍前方一點的地方議事。
呂智浩便點了點頭,他並沒有讓陳敏一同前去,在這個兵危戰凶的局勢之下,必須有人牢牢的掌握著徐州衛的控製權。
他的這點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畢竟徐州衛算是擁有血秦正式編製的正規軍,又是新立之師,人心並不是那麼的穩固。而恰好在這一支逃難隊伍之中,並不缺少名義上可以統率這支戰衛的將領或者官員。
隻不過這樣的高官多了,處理事情的效率反而會下降,這樣的情況很快就在接下來的議事之中反映了出來。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山頭之上,呂智浩走出了議事的大帳,在山坡下隨意的坐了下來。周圍全都是喧鬧和爭吵的聲音。
目光所及,滿山滿穀此時都是逃難的人群,換作別人,可能沒有人會想到被世俗凡人敬畏的修行者,如今會像是喪家之犬一般,被人追得這般的狼狽,現在更是毫無形象的聚集在這大山之中。
相比於世俗凡人,這些修行者對於黃巾軍可謂是畏之如虎。經過這幾年黃巾軍的發展,那諸多強行提升修行者實力,甚至是凡人擁有低階修行者力量的手段,現在已經開始初步顯露出其弊端。
無法在修為上有所寸進,大幅縮短加快衰老進程,受到太平道的禁製操控,壽命受到嚴重影響……
隨著勢力的急劇擴張,許多以前被太平道視為禁忌的東西都浮出了水麵,除了那些狂熱的信眾和被挾持驅趕的普通民眾,凡是知道一點黃巾軍強大戰力來源秘密的人,都開始抗拒加入其中。
這雖然隻是一個苗頭,卻是一個極為危險的火苗。
一個勢力不管它表現得多麼的強大,一旦它的行為得不到任何一個階層的認可時,則說明它成功的機會已經變得渺茫起來。
此時天剛剛亮起,滿山滿穀的修行者之中,有的在抓緊時間恢複法力,有的正在治療著突城而出所受到的傷害,還有些對自己實力有點信心的修行者,開始向四周查探,希望能夠找到新的逃路。
這些人都沒有人去管束他們,隨著城破,官府的威信在這些修行者眼中已經下降到了一個極為危險的程度。
離城破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這支單是人數上規模最大的逃亡隊伍已經經過了幾次轉折,眼下誰也不知道他們應該去往哪裏,甚至連此時隊伍的帶領者們都不知道。
黃巾之勢,如星火燎原,至少此時的钜鹿郡,他們暫時是找不到可以安身之地了。
最初表現出極為堅決的戰意,軍力排在钜鹿城第一的郡守董卓,在城破的第一時間便聚攏他的西涼戰衛向東突圍,原本各有司職的守軍頓時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轟然間四散而逃。
呂智浩雖然沒有能夠成功的與黑魔衛以及城外接應的留守部隊彙合,但是借助著那些因為他的名頭而跟隨過來的城衛還有各個家族蓄養的護衛私軍,最終也從西門殺出,接著轉向南方逃去。
這樣的一支隊伍,沿途不斷有新的潰兵散修加入,同時因為最初毫無秩序,所以也不斷的有各種懷著種種私心的小隊伍分散出去,向著不同方向逃走。
這樣分分合合,最終的結果卻是這支隊伍越來越龐大,同時也漸漸的形成了自己的領導層。
就在領導層確立不久,正是昨天的清晨與一支黃巾軍的戰衛營發生了衝突,但是對方並不是刻意為了追殺這支隊伍而來,加上他們戰力上並不占優,所以最終雙方都選擇了休點,向不同的方向錯開了。
正是因為這一戰的出現,讓這個暫時的領導層擁有了一定的威信,整個隊伍變得相對的穩定了一些。在這個過程之中,呂智浩一直表現得中規中矩,畢竟在這樣的局勢之下,出頭鳥並不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