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多少兵?沒聽你的手下漫山遍野的日軍,你去多少兵填這個窟窿!”
衛汝貴冷笑著道:“人啦,就得自知自明,有多大肚子就吃多少碗的飯;結果現在倒好,你那一營一哨六七百人就不了,中堂老大人多年的心血,上千學員兵,一次被日軍包了餃子,全玩完!”
左寶貴被衛汝貴連帶嘲的啞口無言,氣呼呼的坐回椅子,滿臉的血紅。
什麼叫做‘你那一營一哨六七百人就不了’?
要知道自己這次入朝帶了三千五百的精兵,現在倒好,眨眼就沒了接近五分之一兵力,怎麼可能不肉疼!
“不然先派出兩哨騎兵過去,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出來?”
江自康不禁心裏黯然,那洞仙嶺四處峭壁,一旦被日軍堵在死角,絕對難活,自己那個當年戰死故舊的兒孫輩看來這次定是凶多吉少了。
“現在不是討論這兩營生死,救不救這兩營的事情;是平壤,是你我在座諸位的性命!”
葉誌惡狠狠的一開口,滿屋子將領的心都提了起來。
“既然前日大隊的日軍就已經出了洞仙嶺,那麼現在不定日軍就已經到了中和,甚至——”
葉誌幽幽的道:“今晚就能抵達大同江左岸!”
簽押房內空氣猛然一凝,無人不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眾將都不願意開口,但是都知道葉誌的是一個無法否認的事實。
假如之前李經方對左寶貴兵的提議,還有些心動的話,現在葉誌三幾句話,就讓李經方陡然色變,不再有任何兵的念想。
“葉軍門,你有何對策?”
李經方連忙向葉誌問策,如果真被日軍困在平壤,萬一城陷,自己是自殺殉國,還是屈辱的甘當俘虜?
毫無疑問,這兩個選擇,都是李經方萬萬不願意接受的。
“據報,野津道貫的命令是在西洋曆15號之前,四路日軍集結在平壤四麵。”
葉誌望向閔丙奭和閔泳駿,而兩人都是一臉嚴肅的點頭確認。
“今是9月8號,日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出現在黃州郡,離平壤城不過是區區兩的路程;而朝中的援軍依然遙遙無期,諸位可想假如日軍一旦合圍平壤,沒有援軍,平壤就是一座孤城,死城!”
一屋子將領額上都淌下了冷汗,大清現在的事兒,又有哪一個不清楚?
指著援軍快馬加鞭,不如相信公雞能下蛋!
“軍門你怎麼辦,大夥兒就怎麼辦?”
衛汝貴大大咧咧滿不在乎的嚷道。
以著我的意思,大夥兒今晚就拔營回大清!
葉誌心裏想著,卻沒敢出來,望著李經方道:“為了防止日軍斷我後路,我打算讓呂本元帶三千兵馬守安州,諸位以為如何?”
聽葉誌這麼一,眾將立即就嚷紛紛的鬧開了。
“憑什麼你的人去守安州!”
事關自己的命兒,鴨蛋兵的頭子豐升阿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雖然大家作為主帥不能去安州躲避,可是把自己的兵力盡可能多的撤出去,又有哪一個不想?
要知道這些士兵可是自己拿銀子砸出來的,指著未來能升官財的本錢,哪一個舍得放在平壤當炮灰?
更何況萬一平壤守不住,還指著安州的軍馬來救援,不是自己的主官,那個營頭會出死力氣!
一時間,整個平壤領事館簽押房成了賣鴨場,眾將領一個個爭得臉紅脖子粗,誰都不願意讓一步,誰也不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