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沐木再次遇見那人是那樣的突兀和不經意,沒有像其他的戀人相遇般的詩情畫意亦或針鋒相對,她還是站在公交站台等車,然後看見他就這樣迎麵走來,沐木抬頭時他剛好也抬頭,不經意的看了各自一眼,男人的眼神那樣陌生,然後沐木的腳步都開始亂移,身體微微晃動。然後那人與她擦肩而過,哪怕是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沐木站在原地,那種讓她痛到麻木的感覺從四肢百骸齊齊往心口傳。
痛的感覺那樣清晰,讓她忘記了自己是在喧囂的都市,忘記了自己正在等車,甚至忘記了自己要走的方向。於是她隻能待在原地,然後手機鈴聲響起,她都忘記了去接,直到路人紛紛側目,直到有人終於忍不住提醒她。
林琪的歡快的聲音響起來,她聽到她的聲音從歡快慢慢變的有些焦急,然後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阿琪,我不是一個人吧?”她這樣問,那邊林琪聽到她說這麼一句話,原本已經有一絲擔憂的心突然就被提到了嗓子眼,“怎麼會是一個人呢,你還有我呀,嗬嗬,哎呀,你在哪呢,我餓了,回來給我做吃的,我去接你。”林琪這段話說的有多心酸她自己都不知道,可她知道,這話能讓沐木安心,但也隻是暫時的,當年的她很長時間都重複問她一句話,“我不是一個人對吧?”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才會做出唯一的一個表情——微笑,然後又回複到那個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的狀態,林琪現在想起還是心有餘悸,那樣的沐木,連一個木偶娃娃還要不如,天知道此刻她到底有多擔心害怕。
最終還是沒有聽到沐木的回答,於是隻能自己驅車去找,幸好現在的科技夠發達,某天林琪無聊的時候在沐木的手機裏裝過一個追蹤係統,沒想過會有真正用上的日子,卻不曾想今天倒是起了作用。
林琪找到沐木的時候,她站在那個城市唯一的河流旁邊,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緩緩流動的河水,她的背影那樣單薄,讓林琪覺得心口微微刺痛,那年過後的沐木無數次的讓她看見就覺得心口刺痛,林琪站在她身後看了她好一會,最終還是走上前,靠在她身旁的欄杆上,用手在她眼前擺了擺,沐木這時終於是有了些許反應,轉過頭,似驚喜又像事先預知般的說:“你來啦。”林琪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後沐木就猛然將她抱住,“我知道,我還有你。”她的聲音低低的傳過來,林琪卻覺得她的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傳的更遠更深。
許涼城知道自己千裏迢迢跑到那個城市到底是為什麼,可是當他透過車窗看見那個人臉上的表情透出快樂的樣子,心裏就止不住的恨,他在國外的這些年,幾乎是一停下來就會想起她,想到心裏止不住的空虛,落寞,還有想念,就算是那個人那樣的對待自己,還是忍不住的想念,想念到咬牙切齒,衝動的想將她毀滅,這樣很久很久以後,終於明白,這便是愛了,也終於明白,說什麼愛你就放開你都是騙人的鬼話。可是還有辦法回到當初嗎?再見到她,那個人會哭鬧著說我們不要再分開這樣的話嗎?可又憑什麼要輕易放過她,就算是彼時她已經為人妻,為人母,還是要把她毀滅,還是讓她後悔當年的背叛。種種的種種,他想過無數遍,可是如今見到她,即使是透過車窗,為什麼還是痛,還是不想將目光從那人臉上移開,於是終於忍不住下車,與她擦肩而過,用陌生的眼光看她,原以為,也許,那人會有些許的觸動,也許可以心滿意足的看見她的臉上掛起那麼一絲絲喜悅亦或是驚懼,隻是什麼都沒有,她用看向陌生人的眼神看向他,沒有微笑,沒有驚懼,心裏的恨再這一刻再也隱藏不了,立即驅車離開,急切的需要一個可以發泄的出口。
涼城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昨晚找文生一起去喝的酒,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到底睡了多久,心口傳來的痛感怎麼樣也抹不去,他搖頭,走了出去,他正在廚房裏忙碌。他看著他的身影,莫名覺得心煩意亂,想起當年那人也是這樣,在自己忙碌了一晚睡著之後醒來的午間,一走出房間就聞到菜香,那人在各處的鍋碗瓢盆之間穿梭忙碌,感覺到他的存在後回過頭讓他去洗臉準備吃飯,那些記憶總是不經意的就這樣浮現。告訴他曾經有多好,曾經有多幸福,卻隻是曾經。然後就是恨,這樣的重複出現,幾乎已經成為一種模式。
文生在他已經站在那裏很久之後才感覺他的存在,這也許就是朋友和愛人的區別。涼城對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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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同於第一篇練筆式的小說,《不是不傾城》是我自己都很期待的故事。
不是不傾城,情到濃時自傾城。
其實是喜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