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第二天張成儉一家人在安洽行的陪同下，到粟特部落轉了轉，文情、文右與一群粟特人小孩在一起玩耍。第三天淩晨，張成儉一家人依舊休息。但是，粟特族全體人員，不管男女老幼都舉行野祭：所有粟特人赴郊外尋找天兒骸骨。完後粟特族又回到祖祠舉行了祭祖儀式。一切完了，粟特酋長邀請張成儉一家人參加他們的賽馬及射箭遊戲。張成儉一家人隨粟特酋長來到一處草場上，隻見男女老幼、人來人往，有的騎馬，有的背著弓箭，熱鬧非凡。對於歲首節張成儉不太清楚，安洽行解釋道：“成儉兄，我們粟特例法一年為三百六十五天，分一十二月，每月三十天，餘五天擱置，一年差三時辰，四年差一天，每四年歲首提前一天。我們有三大重要節慶，即：歲首節、葡萄酒節，乞寒潑水節。葡萄酒節張公子幾年前參加過。乞寒潑水節張公子在中原應該見過，唯獨歲首節張公子應該沒參加過。歲首節是我們粟特人最重要的日子，相當於你們的年節。我們的賽馬及射箭遊戲非常有趣，勝了會有獎品。射箭勝者可為一日王，榮耀之至，同時還有上次張公子參加地鬥富比賽”。張成儉一家人隨著安洽行來到比賽場地。粟特酋長邀請張成儉一家人參加比賽。張成儉由於是文人，未練過武，弓箭勉強可以。張成儉無法，勉強射了幾隻靜靶，成績一般。然後張成儉與眾粟特男女賽馬。賽馬張成儉比較熟練，統一用粟特人提供的汗血馬比賽，馳騁在草原上，藍天白頭，使人心情舒暢。張成儉參加了好多場賽馬，互有勝負，贏了一點金銀，全部給了粟特小孩。王蘭花由於年紀已長，隻是坐著休息，吃著水果，看著眾人的比賽，高興不已。莊夢蝶善騎射，看到射箭、賽馬遊戲高興不已。莊夢蝶參加了射靜止靶比賽、箭射銅錢、射活物：兔子、野雞等比賽。雖然沒得第一，但成績相當不錯，贏得一片掌聲和許多獎品。然後莊夢蝶又參加了各種賽馬比賽，贏了好幾場，獲得獎品許多。許多粟特人對莊夢蝶的騎術讚歎不已：“好騎術，好騎術！”“巾幗不讓須眉”！安洽行見此。對張成儉道：“成儉兄，嫂夫人原來武藝如此出眾，真難得呀！你們賢伉儷文武雙全，真實天造地設的一對”！張成儉慨歎道：“是呀！能娶到夢蝶是我三世修來的福！要不是夢蝶這些年打理生意，我與王媽恐怕已經餓死了。這恩情一輩子也難以報答。今天怎麼沒見你孩子”？安洽行解釋道：“我們族的小孩都在玩耍，因為怕打擾大人比賽，沒讓過來，隻讓他們參加了祭祖。我看你讓文情、文古與我們族的小孩一起玩耍比較好，如何”？張成儉一聽，說：“那好！我就怕他倆太頑皮了”。“沒關係！小孩子嗎。”安洽行說著，領著文情、文古去找粟特人孩玩耍去了，兩個小孩一聽也高興不已。安洽行送走兩小孩後，不一會兒又回來了，與張成儉坐在一起邊看比賽邊閑談。安洽行說：“我們粟特人從孩子一降生就進行經商等各種教育，至‘男年五歲，則令學書，少解，則遣學賈，以得利多為善’。學成了更須獨立生活。開始與父母、兄弟別離分居，兄弟之間如發生利益糾紛，不恥訴於官府……”張成儉聽後頗有感觸地說：“是呀！你們從小教育孩子要獨立自強，不嬌生慣養，這比我們中原人教育孩子要好的多，值得借鑒、學習！畢竟‘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倆人先談孩子教育，後談玄道之學，談得很融洽。下午，安洽行和張成儉參加粟特人地鬥富比賽。兩人來到現場後，隻見許多人拿著珠寶珍玩、名人字畫在展示比較著。張成儉一看，除上次的名人字畫都有外，還有新的書畫作品展示。張成儉邊走邊欣賞，尤其對上次的幾幅名人字畫特別喜歡，仔細欣賞，讚歎不已。正走著，張成儉和安洽行都被一副字畫所吸引。隻見上寫：七月廿六日，具書；靖白。……張成儉和安洽行都停下欣賞。兩人邊欣賞邊讚歎，張成儉道：“幼安真不愧‘銀鉤蠆尾’之稱。其書險峻堅勁，無怪人稱‘衛瓘得伯英之筋，索靖得伯英之骨。’……”。兩人欣賞完後，一看，隻見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坐在字畫旁。安洽行一見，連忙行禮道，“五伯，沒提到您還得了幼安真跡，難得，難得！這次您一定可以登上前排了”。那位老者看了安洽行一眼，淡淡道：“洽行，五伯我也是前段時間去長安做生意時偶然得之。僥幸，僥幸！洽行，客人來人，你把你的收藏也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嗎”？安洽行辯駁道：“五伯說笑了，侄人哪有好寶貝，您老說笑了”。那老者笑罵道：“你小子的小心思五伯還不知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你拉什麼屎”！張成儉與安洽行欣賞好長一段時間繼續往前走。倆人又見到了一些好的珍寶字畫，但都不及索靖的《七月帖》。兩人欣賞完別人的寶物後，許多粟特人對安洽行說：“洽行，你把你的寶物也給大家拿出來看一下嗎？”“就是，別隻看我們的”……安洽行一看，無奈地對眾人說：“各位叔叔伯伯，洽行年幼，沒有積攢什麼好的寶物。不過，既然各種叔叔伯伯一定要洽行拿出不可，洽行隻得勉為其難”。說著，安洽行從仆人手裏接過一個錦盒，將之放在桌案上，小心打開。眾人隻見一把青綠潤澤，上麵雕刻有龍鳳呈祥圖的酒壺。但是該酒壺樣子是龍頭鳳尾形：壺嘴處是龍形，壺柄處為鳳形，壺蓋上麵雕著一對鴛鴦。眾人圍過來欣賞，讚不絕口！張成儉看了一會兒，小心雙手捧起壺身，詳細觀看壺身，又將壺蓋打開看了看壺肚裏麵，張成儉看了好久才小心將將壺放下。眾人看了許久，有人說道：“看其釉層薄而均勻，釉色光亮，質地純淨，該壺應是東漢的越窖出品”。眾人紛紛讚同：“對，對!應該是東漢越窖作品”。張成儉在眾人說完後，才說道；“該壺的確是東漢越窖作品且光武帝朝的時候居多。該壺應該是仿《鴛鴦轉心壺》而作。不過，‘鴛鴦轉心壺’原壺是劉秀避難路過石佛地區，得到當地群眾有玉雕特藝技能，劉秀在洛陽登基後，傳旨該壺作紀念。因此鴛鴦轉心壺原壺應是玉壺，但該壺則是瓷器，可見應是仿‘鴛鴦轉心壺’而作。不過，我剛細看了下，該壺和原壺一樣，可以放置兩種液體且能分別倒出而不發生混合。該壺與‘鴛鴦轉心壺’除質地不同其他都相同，真是一件傑作。該壺不知何名”？眾人一聽紛紛鼓掌稱讚。安洽行一聽，不好意思地說：“該壺是我去年在長安巧遇而買的。賣家是一位窮困的落魄書生，據他所說該壺是其祖傳之物，因為家道衰落才不得已而賣之。至於名字，那一個書生也不知”。張成儉聽後，沉吟道：“我看該壺與‘鴛鴦轉心壺’頗為相似，不如叫他龍鳳陰陽壺。不知諸位前輩意下如何”？眾人一聽，紛紛稱讚道：“好！就叫龍鳳陰陽壺”。眾人又欣賞了一會後，幾位長老評定了寶物珍貴程度，使各人評定了座次。張成儉則直接回到比賽場地，繼續觀看比賽。就這樣，張成儉一家人在粟特部落一連待了七天，直至歲首節結束張成儉一家人才離開。離開時，安洽行將那件“龍鳳陰陽壺”送給了張成儉。張成儉拒絕不了隻得接受。粟特酋長、長老們又送了張成儉夫婦許多寶物：十年以上葡萄酒，盛在銅製叵羅中；還有一些香料、胭脂等物。本來粟特要送金銀珠寶，被王蘭花和張成儉拒絕了。張成儉依舊騎著“賽赤兔”走在前麵，莊夢蝶、王蘭花及兩名小孩坐在馬車中，後麵一輛馬車拉著寶物，最後麵則是張成儉帶的保鏢、仆人。張成儉一家人在粟特族人的歡送下離開了此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