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法術不知何時已經潰散，，在夾雜著光芒的颶風散盡之後。我“噗通”一聲墜落在雪地之中。
我還沒來得及叫他一聲老師，可是他已經走了，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淚水就仿佛已經流幹似的，再也留不下。
那隻叫做皮傑的兔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我的眼前。
一雙藍色寶石一樣的眼睛，幽幽得望著我，眼中旋轉著白色的光芒，如同璀璨的星河。它的三瓣嘴動了一下，什麼聲音卻沒有發出來。
可是我的腦海中，卻響出一個男子的聲音。“該走了。我們該去按照他的願望，完成我們答應他的事情。”
我一愣，扭頭看向旁邊的默。他犀利的眸子此時卻泯滅了光亮。他一直站在那裏嗎？仿佛凍住了一樣。
比起我來，他與老者的感情，應該更加深厚吧。
我挖空心思，想要說些安慰的話。雪早已在不知何時起就又重新下了起來。
可是他卻突然動了動，在我的注視中，他向前走去。
走到那老者的屍體曾經躺倒的地方，撿起了一隻棕色的手套。“走吧。”他微微低下頭對我說，露出神色平靜的側臉。“去把師父埋葬，然後我們就出發。去做我們該做的事。”
我動了動嘴唇，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
也粗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聽見那老者在倒下的時候，響徹在我腦海之中的最後一句遺言。
很簡單，卻如烙印般深刻。隻有四個字“神佑吾土。”
我不知道為什麼，當聽到那四個字的時候，一種巨大的溫暖和感動的感覺，幾乎充斥了我的胸膛，讓我幾乎透不過氣來。
而現在這仿佛是咒語般的四個字，就安靜的印刻在我的神識所能探知到的，那本藍色書六分之一厚度的最後一頁。
默抱著那個手套向前走去，而我則悄無聲息的跟在他的後麵，他的身影有些沉默，卻並不令人覺得孤獨。
卻仿佛是一柄沒有開刃的寶劍，有一種無法令人忽視的倔強。
默一開始用他的匕首挖土，我想要幫忙，但是默卻是輕輕搖了搖頭，“聖潔祭祀，隻有王者和繼承者才能安葬。而你，還沒有完全獲得聖靈獸的認同。”
他的目光劃過探頭探腦的兔子羅傑。
然後凝視著我的雙眼。“很抱歉將你拖入這個世界。但是很榮幸我們可以成為同伴。老師說，一切都是神的禮物。隻是我還不知道我對它們的喜愛。
我希望你能盡力，盡力去讀那本書。如果神真的還能重臨，老師，以及一切犧牲的人，可以得到重生。”
默頓了頓，又說道“可是如果，如果最終，一切終究無法挽回。
我還有最後一個方法，可以送你回去。”
我心中一下子湧起很多情緒，讓我無法說出一個字，最終，我隻能重重得點了點頭。
少年的血色瞳孔撥動了一下，然後轉過頭去，他收回了匕首，徒手繼續挖。
默一邊壓實最後一捧土，默抬起頭來，望著天邊被雪霧染成白色的落日。“其實，就在很早以前，我們這裏就有一個傳言，如果又異世人的血，滴落於荒廢的祭壇。那個異世人，如果不是神的寵兒，就是魔的饋贈。”
我不禁愕然，“可當時是……”
“是的。”默不等我說完，就打斷我說，“每一個神王繼承者之前，都會在某一個不確定的時刻，被激發出心中戾氣。然後再考驗他是否能找回本心。
而恰巧在那個時候，我劃破了你的手掌。”
“那我……”我有些惴惴，低著頭看著我的右手，此時早已恢複如初，哪有半點痕跡。
默轉過身，回過頭來說，“你是老祭祀選中的人，不論是神的選擇也好，是魔鬼的玩笑也好。你今日與我同路，我就很開心，同伴，是用來印證信任的存在，而不是用來懷疑的。”
他說著，眼角流過一絲溫暖，嘴角輕輕有了一個弧度，似乎是笑了一下。
然後他就轉過頭去，“出發吧……我們要去收羅舊部，找尋失散的祭祀。已經到了預言的時刻，即使我沒有找到那個預言中的人。
但是，我們的大陸，卻必須用我們的命去守衛。”
他大步向前走去，卻沒有留心我呆愣了好久，剛才他那轉頭的側臉，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像，夢中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