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現如今學院每天都教授些什麼?軍訓、農技,商物,甚至是擺弄牲口之學,卻也有人在教授!真是丟盡了我們讀書人的臉麵!”
所言都是一片的憤怒之聲,劉峰在範陽學院的要求、舉措,終於引來大批外來讀書人的不滿,尤其是教授農技、商業、工匠、軍事等知識,讓這些文人們極為不滿。
而更多的人,卻是對劉峰製定的範陽府高額的商稅不滿,雖然範陽府安寧,沒有其他的苛捐雜稅,但商稅之重,位居北地之首,即便如此,也絲毫不影響範陽府商業的繁榮。
範陽府去年一年的商稅便近二十萬兩,但劉峰收取,養路費用的舉措,還是遭到了北地眾商人的抵觸。
也許是喝了酒,讓這些不羈的文士,少了些許忌憚,一一數落著劉峰種種舉措的不妥之處,甚至搬來經典,來驗證自己的說法。
四周的酒客,雖說早有不滿之意,有的甚至麵紅耳赤,想要上來爭辯一番,但礙於自己學識粗淺,不知從何處辯駁。
但這些文士們內部,卻也不都是完全不讚同劉峰舉措的,範陽府當地的一些文士,對於他們君使,能在兩三年間,就創下如此局麵,有的隻是欽佩,聞聽自家君使被辱,那個肯依,自然要起身辯論一番。
其中一人四十餘歲,身著麻布衫,頭戴綸巾,滿臉皺紋,正是劉家堡中位數不多的文士之一,而且也是眾文士,所看不起的那種文士,他本就是劉家的賬房。
起身後,正了正衣冠,輕咳了一聲,正聲道:“以某看,各位言重了!範陽府如今之局麵,如何得來的?各位又是如何來的此處的?在禹城中沒有流民,沒有乞丐,人人衣食富足!”
“而在整個北地,範陽府所產,卻是所有軍鎮急切求購的,這不是工匠們的功勞麼?而在教授農、技、商、略,也正是因材施教,有何不妥之處?”
話畢,一眾酒客也為他叫好,這些話雖沒有什麼經典,但卻實際無比,沒有那些之乎者也,但也叩問眾人的心扉。
那些文士見似乎犯了眾怒,冷哼了幾聲,也不予辯駁,紛紛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餘下眾酒客,在相互舉杯,似乎為剛才那場辯論贏得勝利而慶祝,尤其是為劉峰正名的那文士,更是被周邊的酒客,圍上來好好的敬了些酒。
而鳳樓中的情景,劉峰次日便都聽聞了,對那些文士的談論,劉峰在心中是有些不屑的,但卻也不能不重視。
次日,範陽學院中,迎來了他們君使。
而同劉峰齊至的卻也有範陽府的大小官吏,鄧俊良、馮道、裴泰、郭崇韜等,在範陽學院的水泥廣場上,聚集著學生、教師、還有學院的大儒。
牛希濟如今管理者學院的院務,啟館放館,迎送山長,生徒管理,經費收支,房舍修繕等等,此時他正念著一份教師的名單,而被念到的人選,無疑裏外的都被學院開革,而這其中,卻也有些有學識的文士。
劉峰並不是不提倡有一個競爭的學術氛圍,而是對於這些不在學術上爭個高下,隻是固守陳舊的文人,在心底有種厭惡,尤其是對於那些陽奉陰違的教師,更是深惡痛絕。
他提倡的是,要將問題擺在台麵上來辯論,有道是理不辯不明,當然即便是他們辯贏了,劉峰也是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但他決不允許,吃著他的飯,享著他的好,還罵著他的人,這樣的人,劉峰是不會給他好看的。
當然也有些對劉峰的舉措,也是不同意,或是多加勸誡的,列如管理院務的牛希濟便是對劉峰舉措多有不滿者,但他對院務卻是勤勤懇懇。
那些被開革的教師,當即便不服道:“君使大人,這是為何?即便是開革我等,也要有個理由吧!”
對於這般愚蠢的問題,劉峰是沒有興趣回答的,到是牛希濟沉著臉,狠聲道:“爾等不專心教學,對山長的命令陽奉陰違,又在背後造謠惑眾,居心險惡,所以學院才開革你等!”
牛希濟此刻心中是又氣又惱,惱怒這些文士,竟如此行事,一絲文士之風都沒有,卻也氣惱劉峰行事,如此果斷,不留一絲餘地,但此時此刻,他卻無能為力,因為歐陽炯、裴泰等人對劉峰此舉,亦是讚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