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貧民窟一腳出球(2 / 2)

作為俱樂部的體育經理,拉古什希望大家能有主人翁精神。“我不是一家慈善俱樂部。”他說道。拉古什在各個方麵都製定了嚴格的要求,每名球員每周可以得到1.5歐元的訓練費,“因為在基貝拉,總有很多事情要比訓練更有趣。”拉古什解釋道。他還為球員們製定了體能訓練計劃,就像在3月的一天,在可以俯瞰基貝拉的小山丘上他們所做的那樣。訓練開始前,會有一名球員發表感想,這天早上發言的是馬克斯韋爾·阿穆納維。“交談的方式很重要。”他低語道,“要彼此關懷。我們不僅要在場上團結一致,在生活中也要相互扶持。我們每個人都應該關心身邊的隊友和他的家人們,不要讓任何人感覺被排斥。”這就是黑星的精神,他們的生活艱苦,但精神並不貧瘠。

球隊每周在健身房進行一次力量訓練的費用也由拉古什支付,他還同意給球隊頒發每場15歐的贏球獎,這在當地可是一筆不菲的費用。拉古什每月工資為3000歐元,他拿出一半幫助黑星走向另一條命運之路。“我希望在我離開肯尼亞時,基貝拉黑星能成為國內的頂級聯賽球隊。”上賽季黑星獲得了地區聯賽冠軍,成為第三級聯賽球隊。“首輪比賽過後,我們一度排名第一,在尼日利亞的經曆幫助我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現在拉古什需要繼續黑星俱樂部的職業化進程,為俱樂部打下堅實的基礎。同時他還要到處拉投資,給俱樂部尋找基地,以便球員訓練結束後得到充分的休息,或是給孩子們一個做作業的空間。拉古什甚至還準備花錢雇人負責孩子們的學業。

用自己的方式打造一個青訓營,是另一個烏托邦式的夢想……但拉古什不是個幻想者。他是那種可以在絕望中看到希望的人,並有決心改變現狀。“拉古什給我們帶來了嚴格的自律精神。”西爾維斯特·奧奇恩格說道,“他對我們進行金錢的資助,多虧了他才有錢租房子。但最重要的是他讓我們有了相信自己的欲望。我想幫助球隊升入頂級聯賽,我也想證明基貝拉黑星有這個能力。然後或許有朝一日我會去別的地方踢球。”

要想換個活法,為什麼不去歐洲呢?奧克斯培養出的幾名球員已經成為了先行者。保羅·迪昂戈加盟了意大利的球隊恩波利,阿尤布·蒂姆貝則先後效力於比利時的亨克和利爾斯。炎熱腐臭的基貝拉街頭的孩子也有決定命運的權利。“無疑,如果沒有黑星俱樂部的存在,大多數球員都會與毒品和暴力有染。”奧克斯說道,“我們隻想展示基貝拉的另一麵,即使球員們想去喝杯啤酒,我都會知道。”

黑星的主場設在伍德利,就在Slum Soka足校的旁邊,平時場均大約有5000名球迷助陣。賽前他們會把比賽時間用粉筆寫在街區的牆上,把拉古什介紹給黑星的政客奧列多不會錯過任何一場比賽。“我是黑星隊的頭號足球流氓。”奧列多笑著說。比賽時,他一邊喝著摻水的啤酒,一邊口吐髒話營造比賽氣氛。“勝利時,球迷們會更平靜。以前他們甚至會朝球員扔石頭。球場暴力屢見不鮮。”拉古什說道。這正是他的另一個勝利:給基貝拉帶來了平靜和安寧。一如在尼日利亞,他把曾經水火不容的不同種族的球員們團結起來。“我不想知道他們是哪個族的。不管他們來自哪,是誰,我都不在乎,我隻希望每個位置上的球員都是最強者。”

肯尼亞的足球俱樂部通常都和部族有關。盡管基貝拉以羅族人為主,但這裏早已變成一座巨大的熔爐。“我8歲時父母去維多利亞湖邊的基蘇穆謀生。”20歲的埃德加·奧迪安巴說道,“如今能生活在基貝拉我們感到驕傲,我也很高興能和黑星俱樂部一起代表著基貝拉人民踢球。不管我們來自哪個部族,唯一的責任就是向大家展示基貝拉除了鐵皮房,還有足球的天賦。”

坐在伍德利球場邊的陰涼處,油畫師馬賽·姆比利一邊塗畫著,一邊哼著歌曲:“If you want to change everything start to change one thing.”如果你想改變所有,就從改變一件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