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宣室殿內。
“幽州刺史謝邵上前聽宣!”周廣林尖銳的嗓音傳來,隻見謝邵高高興興地就要跪下準備聽封,“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幽州刺史謝邵為臣不忠不官不清在職期間多次擅離職守魚肉鄉裏,甚至私開鐵礦私製並倒賣兵器。今有遼東郡百姓七百八十一人手書和黨羽三十三人供詞在此,證據確鑿。”本以為要加封他官爵的謝邵聽到此處早已是嚇得哆嗦了起來,連“冤枉”二字都喊不出來了,隻聽周公公繼續道:“通敵賣國本應株連九族,但念在謝太師勞苦功高,謝家諸人功在社稷並與此事無關,今特指免去謝家牽連之罪,廢謝邵忠勇子之爵、工部尚書之職,秋後問斬。欽此!”周廣林宣讀完聖旨,看向匍匐在地早已顫抖不已的謝邵,頓了頓,道:“謝大人,還不快領旨謝恩!”
“罪臣領、領旨,謝皇、皇上隆恩。”謝邵幾乎是哭著說完這幾句話。
“臣謝楠教子不善,請皇上降罪。”聽到這一旨意眾大臣皆是驚訝,謝太師年紀太大已不必上朝,此時謝楠及其兄弟子侄皆紛紛跪倒在地等候皇帝發落。
“朕已說過,此事與謝家無關,朕也不想牽連無辜,各位愛卿平身吧。”皇帝簡單回了句,他正等著謝邵的辯白之詞呢。可看著那不中用的謝邵趴在地上硬是什麼都沒說,皇帝便使了個眼色給周廣林,周廣林一看這情景立刻明白了,怕是那謝邵驚詫之下忘記了辯白,便拿起另一份聖旨,提聲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幽州長史徐濤忠貞可嘉,不與奸佞為伍,屢次向朝廷秘奏佞臣之事,忠心可表。今特旨封徐濤為幽州刺史,並賜黃金百兩白銀千兩以示嘉獎。欽此!”
“什麼!元凶竟是向朝廷揭發之人!這可真是沒想到啊!”聖旨一經宣告,群臣詫異。身處惶恐之中的謝邵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皇上!罪臣私開鐵礦是不假!罪臣認罪!可那徐濤卻不是個忠義之士啊!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是那徐濤所為!皇上莫要被小人蒙蔽了雙眼!”謝邵突然想起今晨嫡母歸善長公主準備和妻子的嫡母光化長公主進宮時囑咐他的話,心裏頓時有了十二分的底氣。歸善告訴他若朝堂之上情況有變,謝家必會受到株連,到時等光化的次子周溫浩以清君側為由帶領羽林軍殺入殿中,謝氏子弟為保性命也會站在他們這邊,加上自己與光化在以太淑妃的性命相脅,他們便可挾持架空皇帝。不過他忘了,皇帝並未株連謝家上下,由此一來,就算周溫浩能夠帶羽林軍殺入宣室殿,謝氏族人也不會倒向他一個庶子一邊。
“那你說說,徐濤是如何蒙蔽了朕的雙眼?”皇帝一笑,終於等到謝邵反應過來了。
“是!三年前,罪臣與徐濤巡視幽州,巡到遼東郡的那座礦山之時,徐濤突然在山上發現了幾塊石頭,他說這是鐵礦石,開采出來可以賺取暴利,都怪罪臣貪財,便勾結了當地官員迫使當地百姓為罪臣開鑿鐵礦石,後來鐵礦石被開采出來,徐濤卻說這樣的利潤太少,不如製作兵器以倒賣給別國,罪臣本不想做這等通敵賣國之事,但在徐濤的威逼利誘之下隻能同意。這些與他國交易的過往賬目也都是由徐濤掌管,罪臣曾問過他講這些兵器賣給了哪國,徐濤卻總是緘口不言。皇上,罪臣所說句句屬實,還請皇上明察!”謝邵忙跪下磕頭道,心想母親怎麼還不來。
“哦?今日你這番話朕怎麼聽得如此耳熟?哦朕想起來了,這不是昨日徐濤上給朕奏章之中的內容麼!”說著便扔下了一本奏章,謝邵戰戰兢兢的打開奏章發現裏麵的內容基本與自己所說的相符,隻是被脅迫者變成了徐濤,而自己則是發現、開采鐵礦並製造、倒賣兵器的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