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樊走進洞去,歎了一聲“大哥。大事不妙了。”
幽暗的洞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滿地的瓶瓶罐罐,和插在一旁的長刀,一個身穿灰衣的蓬頭男子正悶頭在一邊那個不大的藥鍋前熬製著什麼,聽到他說話頭也不回“什麼事?”
楊雲樊一歎,把開封府到陳州的事說了,而後歎道“我本想勸那膿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找人做了包黑子。誰知這膿包就是膿包,死活不肯。真真是教人心急。”
那蓬頭男子聽罷便嗤笑他“不過一個開封府就把你嚇成這樣?”
“大哥,你不知道,這包黑子下手最狠,查案又嚴。此次多半是逃不過。”楊雲樊找了個地方坐下,愁眉苦臉道,“小弟以後怕是不能幫大哥了。”
蓬頭男子拍拍手,隨意在一旁坐下,滿不在乎地笑道“這有何難?我去殺了這包黑子不就成了?”
楊雲樊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觀看上次大哥與展昭交手,那禦貓武功著實厲害,現在又多了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丫頭,聽似武功也是不低。”
蓬頭男子冷笑一聲“那個禦貓展昭是有兩下子,至於那個丫頭,難道有展昭那樣厲害?,如果沒有又何足掛齒。”
楊雲樊點點頭,道:“城裏的眼線來報,說昨夜那丫頭和開封府的官差出門去了,瞧那樣子,恐怕要去個一兩日,而開封府也忙於賑糧之事,不如我們趁這兩日動手,得手更利一些。”
“大哥,你而今武功都恢複了麼?”楊雲樊不無擔憂道,“能對付得了包黑子身邊那群人和展昭麼?”
藿風行瞄了他一眼,安然道“放心,逆天逍遙丸成效奇佳,不過數月之功不僅修複了我的筋脈,還令我功力更甚以往,再加上我那把拋開眾多孕婦肚子,灌注了她們的血,積極了許多怨念的魔刀,不是我誇口,就算有十個展昭在我麵前,也未必是我對手,這便是老天要借我李逸飛之手,收這包黑子的性命!哈哈…”
“說起來,”李逸飛陰笑一聲,看著楊雲樊,“還得多虧了老弟你。當年若非你帶給我的那個紫河車,我也不能恢複得如此之快。”
楊雲樊訕訕笑道“也是那孕婦自己倒黴,大著肚子還走山路,結果跌入山澗。我見她是不成了,也別浪費了好東西。就索性幫了她一把。”
李逸飛大笑一聲,拍著楊雲樊的肩膀道:“老弟大恩,大哥永遠記得。當初我身受重傷筋脈俱斷,躺在山崖下奄奄一息,若非老弟經過救我,隻怕大哥早已去見了閻王。這近一年來,大哥每每出去采集紫河車,也多虧了老弟暗中掩蓋才得以隱瞞至今。”
楊雲樊苦笑道“而今怕是瞞不住了。”
李逸飛笑道“老弟可是擔心包黑子查出此案?”
楊雲樊點點頭“上回你說的那個大鵬刀客,不是中了你的毒麼?聽說他而今就在開封府。”
“大鵬刀客?”李逸飛皺眉思量了一陣,冷笑道,“無妨,他身受重傷,又中了我的毒,除非隱匿已久的鬼莫愁再度出現,不然沒有我的解藥,他是挨不過這幾日。此人早已不足為懼。”
“但萬一他向開封府說了紫河車……”
“老弟何須擔心此事?大哥問你,當初你是怎麼跟那龐家小兒說的?”
楊雲樊怔了怔“就如大哥所教那般,跟他說有一味逍遙丸,吃了可以精力旺盛,青春永駐,而後拿了藥方給他看。”
“他看了?”
“看了。裏頭的藥名千奇百怪,他似乎也沒看懂,又忙著跟身邊的美人取樂,匆忙掃了一眼就簽上了自己的名。”
李逸飛冷笑一聲“這膿包崽子!本以為他家大勢大,指不定還真識得這紫河車,沒準一不小心壞了我的事。枉費我還放了諸多藥名進去混淆視聽,他卻瞧也不瞧便簽了。這蠢材根本就是死有餘辜。”
“有他這一簽,你就不必擔憂了。縱然事敗,也隻消一口咬定說是這蠢材指使,連同刺殺朝廷欽差也是,你隻是奉命行事,其餘一概不知。有他親自簽名的藥方,你還怕他不認?,你可有按我吩咐,將那逆天逍遙丸給他吃上幾個?”
“有。”楊雲樊得意一笑,“不僅如此,我還在他的藥盒裏也放上幾顆。若真是事敗,也不信他能推脫。”
“做得好!這便萬無一失了!”李逸飛笑道,“那龐昱貪汙賑糧本就是板上釘釘的死罪,橫豎都是死,就是再加上一樁紫河車和行刺欽差一罪又有何妨?你記住,此事不發自然最好,若是發了,便無論如何也要死死咬住龐家小子,如此一來,即便龐昱死了,咱們也死不了。”
兩人相視一笑,李逸飛起身拍拍衣衫,懶洋洋道“你且回吧,路上仔細著休要被人看見。等熬過了這回藥,我也該出發了。”
楊雲樊點點頭,忽然道“大哥,若是失手,切記一口咬定是龐家小子指使。”
李逸飛悠悠一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