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酬勤。平凹一麵工作,一麵筆耕不輟,終於得到喜人的豐收,一篇篇新作相繼問世了,同誌們高興地戲稱平凹是創作上的“來杭雞”(產蛋多),特別是他的短篇小說《滿月兒》在全國獲獎後,引起了文藝界和廣大讀者的好評和關注——一個有希望的年輕作家,從這裏起飛了!
這時,中國作家協會陝西分會黃桂花同誌來出版社,要我介紹平凹編輯工作和業餘創作的經驗,實話實說,平凹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創作上,實際上不是專業作家的“專業作家”,對一些業餘作者借鑒意義不大。黃桂花聽了後,有點不解地問:“那領導和同誌們都沒有什麼意見嗎?”我誠懇地說:“不但沒有意見,反倒都很支持他的創作,還給他獎勵了一級工資,又推薦他當上了省人大代表。”黃桂花高興地說:“平凹太幸運了,你們能這樣做,實在難能可貴!”
1978年,平凹調到西安市文聯,我們實在是戀戀不舍,但因種種原因,又無可奈何。
平凹走後不久,我整理書稿櫃子時,發現櫃子底下放著兩捆東西,提起一掂量沉沉的,解開一看,嗬!原來都是平凹寫的草稿,有小說、散文和詩歌,蠅頭小字,密密麻麻;還有自己裝訂的大小不一的筆記本,紙質粗劣,黃白相間,上麵記的全是生活素材。十年磨一劍。平凹就是這樣腳踏實地,鍥而不舍地磨煉著自己的創作水平。著名老作家柳青說過一句名言:“創作是愚人的事業。”被譽為關中才子的賈平凹又何嚐不是這樣的“愚人”呢?
——為慶祝陝西人民出版社建社40周年而結作
歲月匆匆,年華易逝,建社40周年來臨了。回首過去,瞻望未來,無限情思,感到由衷的高興!
有人把編輯工作譽為“人梯”、“無名英雄”,把精美的精神食糧送給讀者,使一部部作品問世,一個個文學新人脫穎而出,自己卻默默無聞,淡泊名利,毫無怨言,樂在其中,這正是一個編輯工作者的風格。
30多年來,在黨的培養教育和同誌們的幫助下,自己對編輯工作由不熟悉到熟悉,逐步鍛煉提高,一步步成長起來,深深愛上了這一行,並結下了不解之緣。在漫長的歲月中,埋頭書案,拾遺補缺,竭力盡心,為他人做“嫁衣裳”。這裏既有順利時的歡心,又有挫折時的惆悵,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誰解其中味。
楊巨源詩:“詩家清景在新春,綠柳才黃半未勻。若待上林花似錦,出門俱是看花人。”密切聯係作家,團結作家,和作家交知心朋友,才能使編輯出版工作根深葉茂、繁花似錦。陝西作家人才輩出(被譽為“陝軍”),作品獨領風騷,為繁榮社會主義文藝做出了可貴的貢獻,受到了人們的交口稱讚。在作家隊伍中,我們一方麵得到了“上林似錦”的老一輩作家的熱情支持,又一方麵發現和扶持了“綠柳才黃”的中青年作家,共同為黨的編輯出版工作帶來了欣欣向榮的景象。
編輯出版工作的道路,並不是平坦的,而是經曆了多少風雨的洗禮。在那“左”的錯誤思想特別是在那“史無前例”的浩劫中,有不少同誌被視為“臭老九”,夾著尾巴做人,蒙受了不應有的委屈,甚至妻離子散;有的同誌被打成“牛鬼蛇神”,關進了“牛棚”,過著“階下囚”的生活,使身心遭到了創傷,留下了難忘的傷痕。與此同時,不少圖書被打成反黨的“毒草”,如《保衛延安》(話劇)、《謝瑤環》(話劇)、《憶延安》(革命回憶錄)、《狠透鐵》等,特別是著名老作家曹靖華的散文集《春城飛花》,被“*”的禦用文人攻擊為反黨“飛出的‘黑花’”,欲置作者和出版社於死地。
烏雲不會永遠遮住太陽。粉碎“*”後,特別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經過撥亂反正,平反昭雪,揭開了曆史新的一頁,給黨的編輯出版事業帶來了新的機遇和活力,使之日新月異地向前發展,取得了可喜的成績,為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做出了應有的貢獻。
杜甫《江漢》詩雲:“江漢思歸客,乾坤一腐儒。片雲天共遠,永夜月同孤。落日心猶壯,秋風病欲蘇。古來存老馬,不必取長途。”自己雖然離休了,但編輯工作並沒有“離休”,在有生之年,還要為編輯工作盡一份綿薄之力。“夕陽無限好,何需惆悵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