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城在後(1 / 2)

小巷中的血留得差不多了,這個能令徐平回憶起過去的驟雨和襲擊,不知道到底讓他又有了什麼觸動,但是它結束了!

徐平平靜的看著麵前僅餘一口氣的老人,那位可以在坊市經常見到的老滑頭的附魔師,這位人前一直保有高人風範的人物。

此時的他更像一個真正年邁不堪病痛的老者,胸前被擊下了一個深陷的凹坑,衣襟浸滿了被雨水打濕變淡的血跡,這些血跡似是有些模糊,但是也似乎是借著雨水將老人徹底的染紅,至少旁人是下意識的如此想的。

徐平的情況要好得多,除了那深灰色的袍子被火焰灼燒的有些孔洞與焦黑色。

先前的戰鬥並不十分激烈,但也算得上凶險,不過老人畢竟體力無法跟上了。

這種類似於魔武雙修的作戰策略,注定了其無法舊持的命運。

而徐平又實驗性運用上了自己掌握的些許,對於識海中那團五色毫光的一些認識而衍生的技法。

這團五色毫光已被其確定的能力,一是一定程度上的減少念力層麵的侵蝕和進攻,甚至反過來不分敵我的吞噬部分遊動的念力。

二是以念力驅動來製造詭異的幻術,這種幻術從現今的效果來看,至少能夠一定程度上蒙蔽和混淆念力強度低於徐平的人的五感。

由於掌握的時間不長,徐平也隻能利用此來配合自身鬼道術法施展一些幻術,以及被動的抵禦對方的念力侵蝕。

說實話,徐平對於這個寄居在自己識海的詭異毫光團一直保有著懷疑和戒備,從如今的表現去看,這隻是一件略顯詭異的普通法器。

但事實上,越是如此徐平越覺得不安,一件普通的法器不可能抵擋天道煞雷,更不能護持自己羸弱的元神來到這個界麵。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徐平雖然擔憂,但這並不影響很多事情的結局,就如眼前的這一幕。

徐平臉上的血霧早已散去,臉色有些被冷意浸染的青白,他緩步走近這已經彌留的老人。

血跡的盡頭便是老人微張的嘴角,血液的浸染使人沒能看到那些似是內髒碎屑的東西。

老人的眼神一有些迷離,頭部的創口中滲出鮮血遮住了自己左眼的視線,他覺得自己累了,至少是這樣覺得的。

莫名的,徐平笑了一下說道:“你真的是隻會暖氣術、焰燈術、幹燥結界這三個魔法啊。”

他似乎是想借著這個問題去改變一下某種縈繞心頭的不舒服的感覺,但效果似乎並不理想。

就像回光返照,老人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些強硬,掙紮的說道:“如果我年輕三十歲??????隻差一步,若我成功的進階為魔導士,今天倒在這裏的一定不會是我。”

聲音很輕,卻在雨聲的轟響中倔強的傳到了徐平的耳中。

“唉,如果你年輕一些,如果我腦子裏沒有那個奇怪的東西,如果你們的會長在這裏??????總之有太多的如果,假設這些如果都成立,你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徐平的語氣依舊平靜,但是他的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這便是命運。”

在這樣一個相似的雨時,完全不同的結局,唔,或者說一種顛倒的結局,過程不重要吧,也許不重要,至少徐平是這麼想的。

總而言之他感覺到自己的某些耿耿於懷的沉重似乎消散了,雖然仍會有那麼一些頑強的去顯示他們曾經的存在,可至少他們確實基本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新的沉重與負擔卻也悄然的占據了前人的位置。

不過,這種感覺習慣了,徐平自認為自己習慣了,就像社會的習慣與規則,還有命運??????他以為自己習慣了。

老人了臉上露出了釋然和某種名為追思的神色,而徐平手中的墨黑手杖也砸在了他凹陷的胸口,擊碎了他胸腔中的最後一絲生機,榨走了他最後一縷空氣。

“實際你平日裝的高人風範很失敗??????”

衝著老者的屍體如是的說了這樣的一句閑話,就像是在說什麼至關重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