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外表看起來大大咧咧,可她內心如履薄冰,在梨璐他們與九訣的較量中,她從未插過手,因為他們刻意回避了她,也因為她不想暴露身份,招惹上翎鳶教教徒,她不想再和翎鳶宮有任何瓜葛。
她要不要喝這碗虧欠人情的湯藥?喝了湯藥,屋外的那些人會不會要求她講出身份和過往?她坐在繡墩上低頭思量,才發現地上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本尊救你,講的是江湖道義,不需要你的回報,不必有心理負擔。
這是醫界至尊所具有的氣量和風度。
苗巧語頓覺汗顏,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夕陽西下,俞綿音準備回宮,梨璐和祈慕沉送她到宮門前,她握著梨璐的手,“挺想陪你們一起去的,從小到大,我還沒和朋友一同遊曆過呢,下次有機會,咱們一塊去爬爬山,踏踏青。”
“好。”梨璐摸摸她的小腹,笑道:“等我回來,這地方也該孕育生命了。”
俞綿音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笑了下,“到時候,由你來為我的寶寶起乳名。”
“真的?”
“嗯。”俞綿音捏了下梨璐的俏臉,心有不舍,“一路珍重。”
“會的,放心。”兩人擁抱在一起,說著屬於密友之間的悄悄話,時光不老,她們不散。
一旁的祈慕沉有種自己很多餘的感覺,送走俞綿音,他摟著梨璐往侯府走去,當他們走進幽靜的小巷,祈慕沉問道:“俞綿音和瓊瑛在你心中孰輕孰重?”
“和你們男人心中的紅白玫瑰差不多,瓊爺熾烈如火,音音溫淡如水,她們都被我裝進了心裏。”
“你倒是誰也不得罪。”祈慕沉吻了下她的額頭,把她拉進大氅中,繼續前行。
“我說得是實話。”
“這麼說,聞人殷也是你心中的白薔薇,悶悶的,蔫壞。”
“說什麼呢!”梨璐用手肘杵他的胸口,“不許胡說八道。”
祈慕沉抓住她的手揉向自己的胸口,“難道聞人殷沒在你心裏?”
“我對大師兄、二師兄他們一視同仁,不偏不倚,你將你心中的醋缸封好蓋子,別再讓老陳醋晃蕩出來了。”梨璐想拉開和他的距離,她有些惱,他總是有意無意試探她的感情。
祈慕沉看出她生氣了,微微一笑,“好了,這個話題就此翻篇不提了。”
“記住你說得這句話。”梨璐嚴肅道。
“記住你的承諾。”祈慕沉對上她的視線,提醒她,她心裏隻能裝著他!
“我會對我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不必小心眼的你時刻提醒我,你再這樣,我……唔唔……”
男人捧起她的臉,壓低了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們的身影被斜陽照射在巷子的矮牆上,牆上的投影如兩隻交頸的天鵝,纏綿繾綣,都甘願溺斃在彼此的懷中。
男人頭上仍然插著那根摔折的南紅發簪,碎玉難圓,發簪上永遠留存了一條刻骨銘心的裂縫,他沒有遺棄它,這能讓他更好地銘記失而複得是多麼彌足珍貴。
他無比珍惜她,真愛絲絲流淌在他的心田,而滋潤心田的活泉就是此刻被他視若珍寶的她。
繡國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