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臘月，蠱怪一行人剛踏入翎國國境，就換了行車裝備，改馬車為牛車，甚至還用過一段時間的鹿車。
滾動的車輪改為滑行的爬犁，車廂左右的車耳上固定著帶有流蘇和鈴鐺的布簷，用以遮陽避雪，下端的車蓬上覆蓋了毛氈，車廂前後開門，以氈簾作為車帷和窗帷，氈簾上繪著圖騰。
因為驂牛和服牛的位置不同於驂馬和服馬，所以他們還雇傭了專門趕車的車夫，牛車看上去很笨重，他們行進的速度也受到了限製。
十二趴在窗前看著眼前純白的景致心思一動，“麻煩停車。”
車夫緩緩停下牛車，他挑開後車門的氈簾，站在門廊上，對著後方的牛車喚道：“十璐、十一，要不要打雪仗？！”
他和蠱怪所乘坐得牛車用於開道，後麵還跟著兩輛牛車，梨璐和祈慕沉共乘一輛，剩下那輛坐著聞人殷、十一和淳於蓴，聞人殷他們的牛車相對大些，車廂一分為二，前後不連通，淳於蓴單獨乘坐在後車廂。
梨璐正無聊地看著蠱書，聽見十二的提議，當即放下書準備下車，祈慕沉拉住她，“把你的抗寒裝備都戴上。”
梨璐帶好暖耳，套上手籠，問道：“一起呀。”
祈慕沉搖搖頭，梨璐沒管他，跳下車轅，雙腳踩進一尺多高的雪地裏，她好久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了，興奮、舒爽的感覺湧上心頭，她邁著艱難的步子笑眯眯走向前方的牛車。
她將手籠放進鬥篷的風帽裏，順手捏了一個雪球藏在袖中，“十二，師姐來了！”
十二看眾人紛紛跳下牛車，他也跟著下來了，蠱怪圍在火盆前叮囑，“不許往他們脖頸裏塞雪球。”
“……那還叫打雪仗？”十二站在車門前對著蠱怪問。
“你要敢塞雪球，本尊把你扒了扔雪地裏去。”蠱怪可是見識過十二的調皮，在杏醫林那幾年，每逢大雪初霽，他便拉著十一、十三打雪仗，回來後，他們渾身濕透，看著那叫一個透心涼。
“遵命，師父。”十二撂下氈簾，剛轉身，迎麵奔來了梨璐，梨璐快速將一個拳頭大的雪球扣在了他的頭上。
“哈哈哈——”梨璐扣完就跑，邊跑邊笑。
十二“嗷”了一嗓子，拂開頭上的雪沫，抬手指著十璐，“你給小爺等著，看小爺不收拾你。”
“來呀！”梨璐又彎腰捏成一個雪球，用力拋向十二，十二側身躲開，可雙腳陷在厚厚的積雪中，這麼側身便失去了平衡，哐當坐在了雪地裏，樣子十分狼狽。
剛下牛車的淳於蓴看見十二不戰已敗的樣子，開始嘲笑他，“太遜了，還打不過一個姑娘。”
十一的臉上也浮現出些許看好戲的表情，十二自稱雪地小霸王，怎麼能輸在開端，他拍拍屁股，舀起一大捧雪，翎國的雪黏連性很好，捧起多少都不會鬆散開，於是十二抬腿邁著大步衝梨璐而去。
梨璐見勢不妙，掉轉腳步，把“禍水”往十一身邊引，十二對著十璐挑釁，“哪裏跑？你這隻胖雪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