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戧沒異議,梨璐鬆口氣,趕忙背上褡褳離開了,男人望著崖邊傾斜生長的蒼鬆,不知在想什麼。
繡國的惡劣天氣說來就來,剛剛還陽光普照,這會兒就開始狂風肆虐,天地變色,風沙拍打在梨璐臉上,鬥篷窩著風,成了負擔,梨璐幹脆脫去鬥篷搭在臂彎,她要趕在暴風雪來臨前進城。
她的頭發被吹散,直往臉龐刮,梨璐捋順發絲,繼續趕路,冰雪打在身上,越下越大顆,梨璐望望天,這是下冰雹了?
她將鬥篷罩在頭上開始小跑,枯草地上霜凍了冰碴,崖頂氣溫本就低,加之她脫了鬥篷,這會兒被凍得瑟瑟發抖,路旁的樹木也發出簌簌聲,狂風掃落葉,落葉上粘著黃沙向她撲來,梨璐心裏默念,她不會這麼“有幸”遇到百年不遇的暴風雪吧?
逆風下山的滋味隻有經曆的人才知道,地麵濕滑,身體冰冷,冰雹開始砸人,雪勢驟然加大,梨璐知道不能再貿然行進了,她得找一處避風的地方躲起來,可這哪有可遮蔽的地方?
樹上的鳥巢開始往下墜,梨璐躲開些繼續迷茫地走著,前方能見度越來越低,冰雹夾帶雪花染濕了衣裙和靴麵,才一刻鍾的時長,地上就積了厚厚一層雪,她掛在肩上的褡褳也被風吹跑了,地上時不時有風雪渦旋出現,像一個個陀螺。
梨璐有點懵,向後看去,被她踩出的兩排腳印已經被掩埋,耳邊是呼嘯的大風,她把鬥篷重新披在身上,鬥篷夾帶的寒意讓她不住戰栗,她搓著手和臉頰,試圖讓自己暖和些,前方已看不清山路,再走下去很可能迷路,這荒郊野外,若是迷路,後果不堪設想。
梨璐蹲在地上,鬥篷上的絨毛隨風拂動,她像卷縮成一團的雪兔,這種天氣最合適蓋住棉被睡大覺,她昨晚心情壓抑,根本沒睡幾個時辰,這會又冷又困又疲憊,吸吸鼻子,期盼風雪能快點停歇。
不知過了多久,梨璐隱約聽見有人呼喊她,她閉著眼沒理,這地方能呼喊她的也就剩暨戧了。
暨戧頂著風雪尋覓著梨璐,前方能見度越來越低,他尋了很長時間,終於在不遠處見到一隻圓滾滾的雪兔,哦不,蹲著的梨璐,暨戧揉揉眉心,這丫頭想凍成雪人麼?
他走過去,見小姑娘縮成球,腦袋埋在腿上,暨戧覺得她此刻很像一隻鴕鳥,蒙住腦袋就能脫險麼?
用腳踢了踢她的靴子,小姑娘一動不動,暨戧無奈,彎腰想要抱起她,可手剛碰到她的後背,小姑娘狠狠扭了下小身板,意思很明顯,讓他滾。
“你想凍成雕塑?”暨戧搓搓雙手,山上的溫度驟降,再待下去,血液都該凝結了,暨戧不管她的掙紮,把她拽了起來,然後打橫抱起。
“你幹什麼?!”梨璐在他臂彎間蹬腿,“放我下來,我不用你管!”
“你當暨某想管你?若不是赫連樺,你被喂了雕,我都懶得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