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和十三又削了幾個蘋果放在地上,火狐們吃的不亦樂乎,晏弦芝一直抱著絨墩,稍許問道:“要跟晏哥哥走麼?”
師弟們汗顏,晏哥哥……
絨墩像是明白了晏弦芝的邀請,它舔了舔男人的下巴,跳到地上,晏弦芝將手攏回氅衣中,蹲在地上為絨墩哼起了梨璐最喜歡哼的曲子,絨墩太熟悉這個曲調了,雖然他們是不同的物種,彼此語言不通,可樂律是沒有界限的,絨墩聽的懂,它睜著圓圓的眼睛凝視了會兒男人,而後衝他咕咕咕,竟和他一同哼起了那首豐收曲!
師弟們再次驚詫,這個小家夥竟然通人性,同時他們不得不感歎,人生中走走停停、去去留留的過客太多,絨墩是梨璐的過客,梨璐是絨墩的曾經,早晚,它會忘記她的。
晌午時分,晏弦芝目送絨墩歸隊,他望著絨墩扭著環紋尾巴離去的樣子,不覺勾勾唇,天之涯海之角,地之界山之峰,隻要各自安好,便好!
回到杏醫林入口時,見傅仁莘正在烤香菇,晏弦芝將采的巢蜜掰一半分給她,傅仁莘看著瓷碟,眼眶有些酸,她已經好久沒吃過甜甜的蜂蜜了,晏弦芝不鹹不淡道:“回去吧,這種方式隻會讓醉獨排斥你,若是有緣,兜兜轉轉間你們依然會相遇,亦或是遇見另一個人,要懂得適可而止!”
說罷,男人再不看她一眼,摟著十二進了竹林。傅仁莘端著瓷碟呆呆望著身披雪貂大氅的男子沒入林間,收回視線望了眼豔陽高照的天空,又瞧了瞧自己灰撲撲的衣裙,那一刻她似乎認同了男人的話,讓自己丟了風度的死纏爛打隻會使人生厭。
晏弦芝回去後找了一圈聞人殷也沒找到,最後想起一個地方,撇撇嘴走向那裏。
那是蠱怪的花房,裏麵種了許多稀有品種,花房的東北角是蠱怪種的一片白山茶,其他角落都是聞人殷和三師兄的傑作,晏弦芝進門後果見聞人殷正在修剪一顆鹿梨。
“這顆鹿梨移植過來也很多年了。”晏弦芝看著開滿棠梨花的枝頭,調侃道:“癡人呐。”
聞人殷拿著枝剪修枝,不發一言。晏弦芝坐在一旁的三聯交椅上看著青衫男子為鹿梨忙前忙後,不禁想起他能和聞人殷成為至交,就是因為他身上有股執著勁兒,可是現在這股執著勁兒似乎用錯了地方。
“都能誠心祝福他們了,為何要為難自己呢?”晏弦芝說後倒在了三聯交椅上,像個流浪漢,毫無形象。
聞人殷修完枝椏後睨了眼長椅上的男人,嗤道:“真是到哪兒都一副懶樣。”
“這叫隨遇而安。”晏弦芝眯著眸,“放下不行麼?”
“不行。”
“切——”晏弦芝攏攏大氅,又道:“不放下也不搶,有意思麼?”
“我本來就是個無趣的人。”聞人殷將枝剪擱在地上,走到三聯交椅旁,抬腿踢了踢妖孽的小腿,妖孽給他騰出空地,聞人殷坐了下來,側首看向一旁躺著的妖孽,“一會兒開一壇羅浮春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