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梨璐白他一眼，傲嬌道：“師姐結識了不少朋友，趕明兒帶來杏醫林給你認識認識。”
“切——”十二翹起二郎腿開始抖腿，“小爺不喜歡結交權貴，若是些大俠隱士，你給小爺引見引見還湊合。不過看你那軟趴趴的樣子，上哪兒去結交這類人呐。”
“小屁孩你今兒皮癢是不？”梨璐左右尋摸著什麼，聞人殷會意，轉而遞上一把戒尺，並且用眼神示意她一定要可勁兒收拾小屁孩，千萬別手軟。
梨璐拿著戒尺追著十二滿屋跑，十二一邊溜一邊嚷嚷：“祈兄快來收了這悍婦！”
十二往樓下衝去，一個不慎踩空了旋梯，啪嘰坐在木階上，手裏的鬆籽撒了一地，而後便狼哇叫起來，梨璐捂著耳朵走到他身後，拽他起身，“沒事吧？”
“你說呢？”
“哪疼？”
十二揉揉屁股，“這不廢話麼？”
聞人殷正好下樓，路過十二時勾了下唇，“原來磕了臉啊。”
“老二！”十二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他抬腿就踹向聞人殷的長腿，聞人殷側身躲開了，順便抓住了他的腳踝，把他倒鉤在手裏繼續往下走，十二大腦充血，抱著腦袋，“嗚嗚嗚，師兄我錯了，你快放我下來吧。”
“確定？”
十二搖頭，“現在不行，要不真磕臉了。”
聞人殷一直把他拎到室外，才把他丟進一旁的雪堆裏，十二吃了一嘴雪沫，他“噗噗”噴兩口，抹了把嘴，指著聞人殷遠去的背影，“老二，你給小爺等著！等我長高了，再和你算總賬！”
梨璐倚在二樓憑欄處，看著下麵炸毛的小屁孩和披著黑狐大氅走遠的男人，不覺彎了彎唇，慶幸那年春天，師父從牙婆手裏救下了十二，當時還是個小啞巴的男孩……
那年四月草長鶯飛，蠱怪帶著小梨璐進城采購，師徒倆走到憐人館後門的攤位前要了兩碗餛飩充饑。
一個肥碩的牙婆拉著渾身襤褸的男孩，對憐人館老鴇點頭哈腰，“這孩子雖然失了聲，但長相秀氣，若是調教些技藝，日後定能賣給大戶人家。”
男孩嚇壞了，咿咿呀呀拽著牙婆往外走，他不想留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場所，可換來的卻是牙婆狠狠一記耳瓜子，“不聽話晚上不給你飯吃！”
老鴇打量起男孩，輕蔑道：“這小子一看就不好調教，平日還得派人看管，你帶走吧。”
牙婆說了半天好話，老鴇還是沒留他，無奈，牙婆隻好拎著他離開，可男孩餓了，佇立在攤位前可憐巴巴瞅著梨璐碗裏的餛飩，牙婆耐心盡失，掏出麻繩套在男孩的脖子上，拉著他往前走，男孩趔趄著往前邁步。
小梨璐看著這一幕立馬扁嘴，對蠱怪哼唧道：“師父，那個老婆婆欺負小弟弟。”
蠱怪自然將剛剛的一幕盡收眼底，可他無動於衷，慢條斯理吞著餛飩，待男孩和牙婆走遠了，小梨璐著急的直蹬腿，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蠱怪扶了她一把，“本尊不打算再收孤兒了，你就消停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