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手,小珍珠便撲騰下翅膀落在他掌心,聞人殷將它放在曲架上,小珍珠在架拐上蹦跳著,發出咻咻的叫聲,時不時去啄食缸裏的蘇子,仰脖咀嚼。
聞人殷為它的水缸添了水,就不搭理它了,小珍珠自己玩了會,又撲騰著翅膀飛走了,等它離開,聞人殷才取下叉竿合起窗欞。
這時一顆漿果啪地砸在窗子上,在窗紗上“炸”開了花,隨即是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聞人殷抿唇閉閉眼,十二走到窗前,“快除夕了,師父讓咱們換窗紗。”
聞人殷沒搭理他,走到亮格櫃旁取出穀皮紙準備將那惡心的窗紗扯下來,十二推門進來,手裏還拿著一顆漿果,“喏,給你。”
“一邊玩去。”聞人殷越過他走到窗子前,將那塊窗紗整張撕下,用鉸刀裁好穀皮紙糊在窗欞上。
“師父打算將林中的窗子全部換成明瓦窗,以後就不必經常更換了。”十二狗腿地湊到他身旁,將漿果塞給他,“吃一個,很甜。”
聞人殷勉強咬了一口,結果十二又大笑起來,“這是傅仁莘帶來的果子,讓我轉交給你,我算是完成任務了。”
男人陰柔白皙的麵龐凝著寒霜,他將果子扔在渣鬥裏,並抬腳踢向十二,十二吃痛,捂著小腿哼唧道:“我不是怕你孤獨終老嘛。”
“有多遠滾多遠。”
“不逗你了,那不是傅仁莘帶來的,是十璐前幾天買回來的。”
聞人殷麵部表情千變萬化,揉揉眉心,真想把十二吊起來一頓打!
十二倒豆子似的嘚吧嘚吧說著話,聞人殷走到書案前點燃了琺琅香爐裏插著的奇楠,想讓自己冷靜會兒,否則他真可能把十二丟出門外。
……
這兩天梨璐覺得祈慕沉在醫術上很有資質,很多人行了半輩子醫可能也禪不透的藥理,被他領悟得通透,這讓梨璐不得不端正了態度。
晌午過後,梨璐帶著祈慕沉出林會診,路上梨璐把常見的病脈症狀對祈慕沉複述了一遍,又囑咐了診脈的要領,“滑脈如盤走珠,澀脈如雨沾沙……浮脈如木漂浮。”
她挽著男人的手臂說道:“一會兒你來坐診,我隻在一旁把關,若是你的藥方有誤,我重開便是,稍晚些我會根據你開的方子為你解惑。”
“好。”
“還有,光死記我交給你的那些藥理是行不通的,脈象的粗細、浮沉、剛弱會隨季節、體質、年紀、性別的不同而稍有變化,阿沉你要認真體會。春夏秋三季的脈偏浮,這個季節的脈多沉伏於裏;體質好而脈浮,反之脈沉;脈搏的節律還會隨著年歲增高而漸弱;把脈前也要先詢問病患是空腹還是飽腹,情緒是喜是憂,是否長期飲用湯藥或是接觸香料這些事宜,記住了沒?”
“嗯記下了。”
“我的阿沉真聰明。”
男人刮刮她的鼻子,莞爾道:“是梨老夫子教習的好。”
梨璐憧憬道:“等我們回到蓉都,開一間醫館,這樣你散值後就可以來店裏給我打下手當學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