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花卷橫亙桌麵,直接拍在了十二的嘴上,十二趁勢一接,捧住了下落的花卷,咬了一口,剛想繼續調侃,結果猛地咳嗽起來,十一趕緊掏出方帕捂住他的嘴,他咳的差點背過氣去。
十二把那個咬了一口的花卷擲在地上,忿忿瞪著聞人殷,待緩過來後,嗆道:“老二你故意的!”
花卷上沾了胡椒粉,這是十二最討厭的味道,聞人殷垂著眼簾喝湯,用沉默應對十二的控訴。
“好了。”蠱怪嫌十二恬噪,“去喝杯茶湯潤潤喉。”
七師兄扒了兩口飯,繼續道:“那姑娘也是個執著的,她說她要在林外搭起帳篷,還帶了好些驅獸的藥粉。”
眾人:“……”
梨璐正在為祈慕沉盛湯,餘光明顯捕捉到了聞人殷瞳眸中閃現的殺意,二師兄曆來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她可不想為一個愛慕他的姑娘點蠟。
“十璐,上次你去見過那女子,覺得怎樣?”蠱怪不甚在意地問了一句。
“挺好的,大膽、熱情、直白。”
之後她就發覺聞人殷的臉色更難看了,梨璐硬著頭皮道:“給彼此一個機會也沒什麼不好。我追阿沉的時候,阿沉也是拒絕的,後來還不是來求娶我了。”
正在喝湯的祈慕沉嗆到了,他放下瓷碗,擦擦嘴角,看了眼聞人殷,卻一句話都沒說,他的情況和聞人殷不一樣,他比梨璐先動情,隻不過那時候他不想沾染感情罷了。
聞人殷起身淡淡道:“徒兒吃好了,先回房了。”
蠱怪斜睨著男子單薄的背影,輕微歎息,而後也起身回了房間。
眾人不明所以,都以為聞人殷是被那女子纏煩了才沒了胃口。梨璐摸摸鼻子,她好像讓二師兄生氣了。
十二湊到她耳邊,掩口道:“這句話也就師父和你敢說,換做我們任何一人,今兒都別想爬起炕了。”
梨璐悶悶道:“估計這兩天二師兄都不會搭理我了。”
祈慕沉拍拍她的肩膀,“感情的事勉強不得,你就別瞎操心了,讓他們順其自然吧。”
聞人殷回到自己的書房,把彩繡褡褳放進一個琺琅匣中,鎖進抽屜裏,他走到畫缸前,取出一副畫卷,鋪平在桌麵上,這是一副彩繪,呈現的是一名老人懷裏抱著個奶娃走進林子的畫麵,奶娃穿著一身粉藍色襦裙,懵懂地看著前方,那是聞人殷第一次見到梨璐的場景,從那以後,他總是坐在小奶娃身旁講著一些她聽不懂的故事,關於聞人家族的故事。
梨璐打小就是恬靜的娃子,他把她當成傾訴對象,也當成了妹妹,潛移默化中他喜歡上了梨璐,妹妹這個詞徹底從他的心間刨除。
可如今還要裝回來,聞人殷卷上畫卷不再多看一眼,走到寬塌旁倒下,俊臉埋在引枕上,長腿蹬開寬塌另一頭的長形靠枕,舒舒服服睡大覺了。
直到暮色黃昏他才悠悠轉醒,小珍珠飛到窗格上扣動窗框,聞人殷套上靴子走到窗前,支起另一扇窗欞,探頭看了眼小珍珠,冷峻的麵龐多了抹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