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喂了藥,沒味道,不信你聞聞。”
“你個二貨!”
聞人殷從魚簍裏掏出幾節竹筒酒扔給他,“我釀的。”
“有心了。”
晏弦芝懶懶笑著,視線卻有些複雜地凝在聞人殷腰間的梨形塤上,從少年到青年,布衣青衫的男子,腰間從來不懸掛玉佩等掛件,卻總是帶著那個梨形塤。
“十璐住在祈府,知道哪個祈府吧?”
聞人殷不甚在意,“我們對她都是放養,為何要刻意去打聽?”
晏弦芝攤手,“算我……”
“……賤。”
“二貨!”
祈府。
梨璐是被一陣乒乒乓乓的動靜吵醒的,她揉了揉鬢角爬起身,套上衣裙收拾妥當出門,看見陳管家正在指揮花匠刨甬道旁的空地。
“陳伯在做什麼?”
陳管家笑道:“公子讓我在這片空地種幾棵樹苗。”
“這樣啊。”梨璐回到屋子趟到床榻上打算睡回籠覺。
這時一陣低沉舒緩的塤聲響起,梨璐立馬坐起身,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沒顧及整理儀容,提上鞋子躥了出去。
“怎麼會有塤聲?”陳管家不解。
梨璐站在石階上閉眼辨別塤聲傳來的方向,待她睜開眼睛已是眉眼彎彎,足尖一點飛向西南方向,果見街道的老樹上有一抹青衫衣角。
梨璐落在枝頭,那抹青衫隨之飛離樹枝,梨璐撇嘴又追了上去,一紅一青兩道身影在附近的屋簷上穿梭。
街道上的百姓看著兩個清瘦的身影前後追逐都傻了眼,雙胞胎護衛也同樣傻眼,兩道身影的速度太快,不是他們能追到的。
雙胞胎護衛雖然武功極高,但輕功遠不如梨璐。
紅衣身影一直追逐到南郊樹林都沒逮到青衣身影,梨璐落在草地上掐著小蠻腰不動了。
小半柱香後青衣身影果然飄然而下,兩人相隔三尺遠。
梨璐挑著黛眉,裝腔作勢擺出自以為很酷的站姿,聞人殷好笑地搖搖頭走向她,梨璐剛要發問,就被男人摟入懷中,摟得很緊。
“想不想師兄?”
“還行……”
聞人殷磨磨牙,“小沒良心!”
“臭醉獨!”
聞人殷在醫界的尊稱是醉獨,也是最毒,鮮少有人知道他姓聞人,一個古老尊貴的姓氏。
世間除了五個人之外,全都不知道他叫聞人殷,梨璐亦然不知。
梨璐反手摟住他,兩人搖搖晃晃逗著嘴。
金風送爽,林中的楓葉落滿草地,染紅了秋色,兩人的身影在這片紅海中顯得渺小卻微妙。
一抹湖綠靠在粗壯的老樹旁,看著相擁的兩人,嘴角帶笑,眸中晦暗。
梨璐退出聞人殷的懷抱,“怎麼來蓉都了?”
聞人殷捏她的鼻子,“還好意思問,一年歸期已到,你隻在信裏說在蓉都有事暫留,師父都著急了。”
“所以你就來了?”梨璐才不信,“來賺錢的吧。”
聞人殷失笑,“小滑頭。”
“不許說我小。”
“那讓師兄看看是否長高了!”聞人殷上下打量她一番,抬手比劃一下身高,欣慰道:“的確長個子了。”
“我這一年好吃好喝,能不長個子麼?”
祈府的夥食雖然清淡,但比客棧的飯菜強多了,再說,梨璐每日為了和祈慕沉多呆一會兒,會乖乖吃晚膳的。
聞人殷冷丁來了一句,“心眼長沒?”
梨璐翻翻白眼,“長了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