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公主看得出蓉帝其實很心疼瓊瑛,蓉翎的國仇會因為這次邦交暫時化解,而曾在戰爭中犧牲的戰友親人卻是每個活著的人心中抹不去的痛。
出了禦書房,瓊瑛躺在擔架上偏頭問祈慕沉,“為何十七公主會改變態度?”
她可不認為十七公主大發善心。
祈慕沉解答,“看得出來,十七公主想嫁入言府,既然這樣,言老會讓她作出選擇。”
“什麼選擇?”
“言老會問她,這件事是家事還是國事?”
瓊瑛半知半解,祈慕沉耐心解釋,“她若說是家事,就承認了自己準兒媳的身份;若說是國事,說明她沒將言府高堂放在眼裏,那麼言府自然不會接納她,再者,那樣會毀了他們本次前來建交的使命。”
“知道這樣小爺下手再狠點。”
祈慕沉斜睨她一眼,“若有下次,本督不會再保你!”
瓊瑛吐吐舌頭,笑著問:“美人怎麼樣了?”
“她沒事。”祈慕沉吩咐衛兵把瓊瑛送回瓊府。
……
他到客棧的時候,祈樂稟報說梨璐去了國師府,他沒說什麼轉頭走了。
國師府。
晏弦芝複雜地看著搗鼓藥材的小姑娘,走上前想說些什麼,手剛碰到她的後背,就聽她“嘶”了一聲。
“是我疏忽了。”茶眸閃過殺意。
“和你有什麼關係?”梨璐抬頭看他,“這件事翻篇了。”
梨璐繼續碾草藥,晏弦芝覺得麻煩,“不必都搗碎,我從來不搗。”
“這樣藥效會發揮得更好。”
晏弦芝挑挑眉,“我能理解為你是在關心我麼?”
“能。”
“你這麼說,我倒不知道如何接話了。”
管家來報,“國師,太子在府外求見。”
“嗬。”晏弦芝冷笑,“他倒是會做人。”
“要老奴打發了麼?”
“請他先去書房等著。”
“是。”
晏弦芝在藥房磨蹭了一會兒,晃晃悠悠去了書房。
夙秉荏帶了好些補品藥材,看著特別有誠意。
晏弦芝走進來書房,夙秉荏笑著拱手,“本宮來瞧瞧國師的傷。”
“殿下可以回去告訴蕭閣老,就說本座被他的威壓嚇破了膽,沒三五個月是調理不好的。”晏弦芝坐到紫檀羅漢床上搖著小扇。
“瞧你這話說的,你別一棒子打死啊,本宮和舅舅經常意見不合,就拿這次的刺殺來說,本宮是一點不知情啊!”
夙秉荏的確不知道這次暗殺,蕭驄很多時候會跳過他和蕭埠姬,直接和嫡次子蕭埠冽商量,隻因蕭埠冽夠狠。
“隨便吧,蕭閣老的目的達到了,矜王不會再爭取禮部尚書的職位。”晏弦芝打開熏香爐,點燃奇楠,又命人上了茶。
“國師真是好雅興。”夙秉荏看著他書房的裝潢,“別致簡潔,卻處處暗藏玄機。”
“殿下謬讚了。”晏弦芝側臥在羅漢床上,“殿下還有別的事吧?”
“主要是來探望你的。”夙秉荏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隨便問問你何時為孫淼淼換臉?”
“她不是趙太傅的義女,你要怎麼弄出來?”
“讓她假裝生一場病,病死不就得了。”
“可憐的趙太傅呐。”晏弦芝半闔眸,語氣疲憊,“殿下是不是把她看得太重要了,就拿上次那件事來說,足見她是個沒腦子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