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慕沉用鹽水淨了手,再用剪刀剪開她後背的衣衫,隻見白皙晶瑩的皮膚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子,他拿銀針挑出黏在傷口上的布料,梨璐倒吸口冷氣,咬著下唇強忍著。
祈慕沉將傷口用鹽水消了毒,才把金瘡藥塗在指腹上,輕輕為她塗抹均勻。
梨璐有些眷戀這種感覺,後背雖然疼,但她此刻心中竟然甜甜的。
男人看著她背上的鞭痕眸光一冷再冷,但他什麼表示也沒有。
上好藥後,他又問了梨璐這個祛疤的藥怎麼用。
全都塗抹完,祈慕沉推開一步,“換洗的衣裙呢?”
梨璐攏著衣衫,有些囧又有些害羞,指了一下衣櫃方向,“那裏麵最上麵一層。”
她特意強調了最上麵,祈慕沉走過去打開櫃子瞬間明白了,第二層放的是貼身衣物。
很快取出櫃中的薄披風蓋在梨璐肩上,叮囑她傷口不能沾水。
梨璐失笑道:“先生,我才是大夫。”
祈慕沉眸色淡淡,“還手了麼?”
“沒。”
然後,祈慕沉竟然告訴她,“下次打回去。”
梨璐搖頭,她可不想再有下次,一次就夠夠了。
祈慕沉恨鐵不成鋼,“一次就怕了?”
“不是怕,我是怕給言府和瓊爺惹事。”
祈慕沉取了帕子沾水擰幹,為她擦臉,動作小心輕柔,梨璐睜著眼睛欣賞男人低垂的眉眼,濃密纖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她是怎麼也看不夠!
祈慕沉收回手,坐在她旁邊,這才掃了一眼室內,“晏弦芝安排的地方?”
“嗯。”
“絨墩呢?”
“國師府呢。”國師府裏有一整片竹林,絨墩那個嗨呀,昨晚都沒回客棧。
祈慕沉眸底泛起冷芒,“你也喜歡晏弦芝?”
梨璐愕然抬頭,“先生怎麼這麼說?”
“沒什麼。”祈慕沉站起身,“你休息吧,我晚些再過來。”
“先生……”
“嗯?”
梨璐想問他為何不悅,可瓊瑛的事情比較棘手,他肯定是去處理這件事了,所以她還是老實乖巧一點兒,別給他添亂了,她問:“瓊爺不會有事吧。”
祈慕沉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清淡的聲音飄來,“不會。”
……
這件事很快傳到宮裏,蓉帝無奈,將祈慕沉和瓊瑛等相關將領傳來禦書房,“瓊瑛,你無故毆打翎臣,可知罪?!”
“臣無罪!”瓊瑛是被衛兵抬進來的。
“打的還是少,拖出去重杖四十!”
杖責和重杖的命令差別極大,廷杖手接到杖責的指令往往會手下留情,若是被告知重杖那會往死裏打。
祈慕沉上前,“瓊瑛固然衝動,但她是臣的義妹,是臣管教不嚴,臣願代她受罰。”
“一起領罰,各杖責二十。”蓉帝心裏也心疼瓊瑛,但這次不讓瓊瑛吸取教訓,下次恐怕會鑄成難以挽回的錯誤。
這時十七公主頂著熊貓眼前來,卻一改囂張態度,對蓉帝說道:“蓉帝陛下,本公主與瓊校尉在溝通上出現誤會,身為武將難免有較量的心思,於是切磋了幾個回合,拳腳無眼才導致這般狼狽,她並沒有挑事,這件事還是算了。”
“是這樣嗎?”蓉帝問道。
瓊瑛都做好挨板子的準備了,本想嗤之以鼻,不買她人情,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生生咽了回去,畢竟她不想牽連祈慕沉,“是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