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求主的寬恕,主,會不會寬恕我?”
這聲音安然認得,除了是和她同床共枕的駱景程的,還會是誰的?原來一切是這個樣子的?什麼父親犧牲了自己保全了他?什麼她是他們駱家的大福星?都******是狗屁。那些隱藏在笑容和溫柔後麵的,是人性的肮髒。醜陋的自私。
她無法想像,當父親感受到駱景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分離他時,他會不會有所心寒?聽父親的警衛員說,父親的七竅裏都是沙子。那樣的慘狀,老爺子甚至不準她去見一眼。
而現在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是,父親本來是有機會生還的。如果那個活著的人留在父親的身邊,不斷發出求救的信號,那搜救的人員就不會耽誤這麼多的時間,那父親便會還有救。
可是安然仍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不,這不是真的。媽,外公,這不是真的。這個錄音絕對是人偽造的?那人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有什麼企圖?”
安然聲音顫抖,語無倫次,心亂如麻。
申敏娜一把抱著她:“然然,是媽對不起你。對不起。”
老爺子看著抱在一起哭的一對母女,長歎一口氣。
“這事啊,要怪我,怪我。是我相中的他。那孩子是無辜的,留著吧。我們自家來養。明天我會約駱逸山和駱景程出來,好在沒有辦什麼婚禮什麼的,找個時間把這婚離了吧。”
老爺子說完,顫巍巍扶著沙發起來,往屋裏走去。可是沒走幾步,便轟然倒在地上。
安然和申敏娜聽到聲響,兩個人都嚇壞了,急衝過去。
“爸,爸……”
“外公,外公……”
“快,快,叫救護車。”
家裏一陣忙亂,一團糟。安然的世界的從來沒有淩亂過。她就像掉入一片看不到岸邊的暗海裏,一個滅頂的大浪打過來,她被打入海底,求生的本能猛地踩上來,又一個滅頂的浪打過來,直接衝拍在岩石峭壁,讓她不能呼吸。
急救室的燈亮了很久,醫生進進出出,一片忙碌。安然伏在申敏娜的懷裏,已沒有了力氣哭泣。
放心不下的駱景程半夜裏起來,開了車子去大院的老宅,原本隻是想站在那熟悉的窗下,望一眼就走,沒想到一到老宅,家裏竟然燈火通明。他心下一緊。不會是家裏出了什麼意外吧?他下了車,去按門鈴。
勤姐開門見是駱景程,不再像平時那樣熱情,扭頭就走。
“勤姐,家裏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然然她有什麼狀況?”
他最壞的想法,便是安然想不開。沒想到勤姐很快出來,端了一個臉盆。接著嘩拉,一盆透心涼的水潑在駱景程的身上。
“你滾吧,你這害人精,申家再也不會歡迎你。”
勤姐把濕漉漉地駱景程推出院子,哐當一聲關了鐵門。留下茫然的駱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