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是素不相識,可是我和上家給我的錢卻熟悉得很。”
那男人笑了兩聲,抬起腳來便要來踩安然的手。安然的雙腳在下麵慌亂地找著支撐點,以便減輕一點兒手的負重,可是腳下麵除了滑得不得了的泥土,哪裏能找到什麼支撐點?
“我這麼一摔下去,沒有死也會殘廢,能讓我做個明白鬼嗎?是誰要這麼害我?”
安然抬著沾滿了泥的下巴,喘著氣問這個帶著猙獰麵孔的男人最後一個問題。
“要知道那麼多做什麼?一了白了。你們些有錢人就是知道得太多。”
那男人也不再來踩安然的手,而揚起手裏的劈柴刀,朝安然緊抓的一根灌木猛砍下去。安然用盡所有的力量,在這兩根灌木要斷掉時,縱身一躍,手腳同時離地,再一個敏捷的身手抓緊旁邊一棵完好的灌木上。胸脯猛地撞擊在身下的石頭上,安然感覺肋骨都要斷掉了。
“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這樣掉下去中能還有具完整的屍體。”
那猙獰的男人用力揮刀,再力一踹,安然便感覺身體在急速地往下滑。
“不……”
一聲淒厲的喊聲響徹山穀,但馬上被轟隆隆的雷聲給遮掩掉了。山裏春天裏的空氣像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安然感覺胸前的肉被石頭一路刮過去,給她灼熱的痛感後,接著自己便往後倒,一直倒,一直倒,她瞪大著眼睛,看著那男人用手中的刀子,把砍掉的樹根連根刨掉,做現場的清理。這一場大雨會衝刷掉他所有的腳印,他完完全全的製造了一起安然自己上山,不小心墜崖的事故假像。
安然感覺自己這次被人算計得徹底了。如果上次舒暢是想毀了她的清白,那這次便是直取她的性命。她隻感覺身體在不斷的墜,終於被一處密密地灌木給掛住了後背的衣服,阻擋了她的繼續下沉,安然無力地往下一看,根本就不敢動,隻要她一動,她便會繼續下墜,掉到這深溝裏,會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手在剛才跌在這灌木時,用力地抵了一下,現在輕輕的一動,便疼得厲害,八成是斷掉了。這樣的情形,她已不可能期望自救,可是這樣掛在這半山的泥坡上,被泥水不斷衝刷著的身體和灌木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救命,救命啊,救命……”
安然低估了這山裏的情勢,在這下山天,這密密的林子裏,她即便是使出她全身的力氣拚命地呼救,也沒有辦法可以讓山下療養院裏的人聽到的。
眼下能做的,便是等,等死可是等活。
泥水衝到胸前受傷的傷口上,滲出的血不斷地混在泥水裏。
“冷,好冷……”
安然凍得忘記了身體的疼痛,她好冷,從頭到腳都是冷的。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安然意識模糊起來,似乎看見上麵有人影在上麵晃動。太好了,終於有人找過來了,一定是外公,外公終於來找她了。一直不放鬆的意識,在這一刻再也堅持不了地鬆懈下來,安然徹底地暈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