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愷倫站在那滑坡了的路邊上,撫額,打著電話:“我不管你采取什麼方法,必須讓施救人員在二十分鍾內趕到。要不然別來見我。”
他掛了線,想把手機扔掉,可是一想到一會兒那些救援人員過來的時候,找不到路還是需要和他聯係的,他便把手機放在褲子裏。
“賽琳娜……申安然……不要睡……你聽到我的聲音沒有……不準睡。”
薑愷倫試著往一邊的灌木叢裏下去,以圖可以接近安然,但是沒有用,這處連著深溝的滑坡,旁邊的灌木實在太厚,人一但冒然下去,不一定能找得到目標,而且最主要的是寸步難行。可是他實在著急,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躺在下麵的一塊隨時可能掉下去的石塊上,一動不動,雨水就這樣衝刷著她,他感覺到一種令他窒息的緊張。
“駱景程,你便是這樣愛惜她的嗎?”
如果不是他讓葉紹琰找機會在她手機上安裝一個定位的軟件,還不知幾時能有人發現她在這裏遇險。
上次葉紹琰去二十三樓找葉馨,見安然低頭著急匆匆地出門,他便預計著安然的路線,毫無察覺地站在安然的前麵等著這隻大白兔掉下陷阱來。當她的手機不出所料地落在地上,葉紹琰以檢查手機的性能設備為由,快速地在她的手機上安裝了這個定位軟件,使薑愷倫隨時可以了解到她的位置。
去大嶼島的這段時間,他從老爺子那裏知道了不少有關安然的事。其實他沒有用過多的技巧,沒有過多的動腦筋,隻是陪著老人家一起下下地,下下棋,他說起這個乖巧的外孫女便滔滔不絕。原來她那麼早便沒有了父愛,看似倔強實則心軟得很,文藝而敏感。那個印在心裏好幾年的影子,便逐漸豐滿起來。他慶幸,自己果然沒有等錯人。
回到S市,在公司沒有見到她。看她來這山裏的療養院了,便急不可耐地跑來尋她,哪怕不說一句話,隻看一眼也是好的。沒想到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副情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還不見救援人員來,薑愷倫渾身也被淋得濕透,他抬頭掃了一下臉,把眼簾的雨刮掉,試著把周圍的藤扯下來,看是否能穩住他,讓他一步步靠近。找了一些藤,把它們搓成麻花的樣子,在稍遠處的一棵樹上固定,然後慢慢地往下移著身體,離她近了,更近了一步。
“申安然挺住……我來了,申安然……賽琳娜……”
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個信念,靠近她,和她在一起。
“嘎吱“一支響,薑愷倫警覺地發現,那棵樹被他扯得倒了下來,眼看就要斷了。
“該死”
現在一個人的力量,這棵樹都夠嗆,待會兒還要試著抱她上來,哪裏能承受得了這壓力?
薑愷倫隻得抓緊了這藤努力地向上爬,以便再想別的辦法。可是就在他快要回到路邊時,那棵小樹到底還是支持不了,嘎吱斷成兩截,薑愷倫的身體急驟地往下滑。
千萬不能壓著她,不能給她的位置帶來任何的衝擊,薑愷倫身體下墜的時候,腦子裏滿滿的都是這樣的念頭。
他隻得雙腿分開,雙手做成鷹爪樣,努力地試圖抓住下滑過程中觸碰的一切東西。手指端傳來的疼痛感,不禁令他皺了皺眉。這一路滑下來,他的手指頭有幾隻都指甲脫落,帶來鑽心的疼痛感,那下麵的女人滑下去那麼遠,又重重地摔在抵著她的石頭上,她該傷得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