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隻有安然和駱景程,好在自己選擇了坐在後座上,這會兒便假裝著睡覺。腳踝的傷口又隱隱地疼了起來,這才意識到剛才確實站得有些久了。
駱景程從後視鏡裏看著自己的女人抱著雙臂,靠在車窗上,閉目養神,盡管她刻意地表現出自然,可是皺著的眉頭出賣了她,估計這下腳疼得厲害吧。他把車速放慢了一些,往前開了一陣,便轉到了緊急停車帶停了下來。
見車子又不走了,安然這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疑惑的看著駕駛位:難道車子又壞了,沒有那麼悲催吧?
可是那個男人正打開車門往外走。很快安然便知道他要做什麼了。駱景程繞到車後廂,從他常備的藥箱裏拿了一支跌打藥酒過來,他拉開車門,在車後座坐下,還沒等安然反應過來,便已撈起安然的腳,小心地去脫她的鞋子。
安然連忙把腳縮回來:“走開啦,不要你多管閑事。”
她奪過駱景程手裏的藥,自己脫了襪子,倒了些藥酒在手心,覆在腳上慢慢的搓起來。
“你這樣搓不行,隻會讓受傷的筋更加的紅腫,明天可能你下床都成問題了。”
“要你……”
“不要我管是吧。那可不行。你可能還不知道,今天你已經正式成為駱太太,讓我的太太安全,幸福,快樂,是我這個丈夫的責任。”
“什麼?”
安然愕然。
早上他離開香山美墅時,是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安然沒有放在心上,她想著自己不出現在民政局,他手頭沒有她的資料,這結婚登記便無從說起,如果他以為和她發生一次關係便可以綁定她的話,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駱景程把副駕駛安然剛才扔過去的外套彎身拿了過來,從裏麵掏出一張紅本本,上麵用燙金大字寫著:“結婚證”,安然便覺得有些懵了。
她拍掉駱景程手裏的那個刺目的紅本本,冷哼一聲:“別拿這些個假證來嚇唬我。”
駱景程把掉在車椅下的結婚證揀起,用手拍了拍:“假證?這可比珍珠還真。從今天開始,你成為駱太太已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我還沒有來得急和老爺子,還有媽說起這事,我想他們也一定會很高興看到我們這一天的。”
又是他那該死的淺笑,眸子裏還泛著自以為是的柔情。安然怒了,扯過那紅色本本一看,可不就是標準的結婚證,一對新人帶著幸福淺笑的合影,上麵赫然地印著駱景程和申安然的名字。安然不可思議的發現,那張合影的照片是她作《放羊的星星》係列插畫書籍的時候照的最得意的一張,現在就這樣被人拙劣地和駱景程拚在一起,更加可恨的是,看起來還和諧美滿。
“駱景程,你覺得這脅迫得來的婚姻會幸福嗎?憑這張紙就想捆住我?做夢!”
安然把那紅本本甩在駱景程的身上,心裏是既惶惑又茫然。她雖然嘴上是那樣說,可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一但有這紙婚書,她便不再是原來的自己。至少變成了二婚的女人,至少要去掉這張紙的束縛,不會像這個男人弄這張紙來得方便。
駱景程把那張躺在自己懷裏的結婚證收好,仍是淺笑:“總之,然然,今天對於我來說是個值得一生紀念的日子,原本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與這張紙有什麼緣份,再也不會觸及到婚姻的事情,可是上天安排讓我遇見了你,安排讓我擁有了你,我很感謝這份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