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惜與湛盧則再次相見,是在湛盧則與蕭廷煒的婚禮上。
看著一襲紅衣的湛盧則,墨之惜竟一時未能認出來。
蕭廷煒見湛盧則與墨之惜站在一起,神色有些尷尬,湛盧則已將墨之惜的身世說給他了,想到自己之前還因為他們兩個親近而吃醋,蕭廷煒便感到不好意思。
看著走過來的蕭廷煒,湛盧則的目光便再未分散半分。墨之惜看到自己的姐姐這般情態,心知她是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也為其感到高興。
“廷煒兄,現在你可要叫我一聲小舅子了。”墨之惜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是是。”蕭廷煒連應了兩聲,湛盧則對她這個失散多年的弟弟很是疼愛,他可不想惹惱了他。
墨之惜倒是沒有在意他對自己的態度,看到蕭廷煒看著湛盧則時寵溺的神情,墨之惜放心地笑了。
大婚開始,陸陸續續的客人來到蕭府,蕭溯的聲名在外,即使蕭家之前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也沒有影響外人對這位老將軍的尊重。
蕭家在那次動亂之後,一直很沉寂,直到今天為了舉行婚禮,在府中掛上了大紅的燈籠,大紅的囍字,才讓喜慶的氛圍籠罩了整座府邸。
而這樣的氛圍,是蕭家前所未有的,一直以來,它都是欲要超越宮廷般的威嚴,欲望讓它背上了本不該有的重量,壓抑著人的呼吸,蕭家叛亂被平後,重量一下子被撤去,輕鬆是輕鬆了,但也顯得空蕩蕩的,如今這場婚事,才真正地為蕭家注入了一股全然新生的氣息。
前廳的宴席。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座上的蕭溯一改往日的嚴肅,麵容慈祥地看著堂下向自己行禮的二人,終於在晚年能夠長長地舒一口氣了。
而此時墨之惜坐在席下一個普通的位置上,他是湛盧則在鍾州唯一的親人,為了不讓外人生起對墨家的流言蜚語,他們最終決定不把墨之惜的身份公之於眾。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姐姐有了一個好歸宿,墨之惜是由衷地高興。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新娘子離場後,蕭廷煒免不了要在前廳應酬一番,待到晚時,眾人又拉著新郎官喝了幾盅,方才盡興散去。
墨之惜平日不大愛喝酒,可今日是自己親姐姐出嫁,心中高興,也喝多了些,臨走時還跑到蕭廷煒身旁,拍著他的胸脯說道:“你可要好好待我姐姐,你若是敢欺負她,我定不放過你。”
蕭廷煒一邊應著,一邊囑咐手下的人親自把自己這個小舅子送回墨府。
喜燭整整齊齊地擺了一台,將裏屋照得通亮,隔著朱紅軟紗,一對新人正在耳語。
皎月被薄雲半遮,脫然是剛出浴的女子。
墨府。
墨之惜喝得微醺,不知不覺走到了景文旻的房前。
推門而入,屋中竟空無一人。
墨之惜心驚,急急跑出來到處找景文旻,抓住夜間的守衛問道:“少夫人呢?”
那守衛從未見過自家公子如此著急的樣子,一下子也慌了神,“回公子,小的……小的沒見到少夫人……”
墨之惜一把將那守衛推開,此時酒的後勁兒上來,他已經是站立不穩,但還是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