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府廳上,兩男子醉臥桌邊,誰又能想到,如此儀態之人,竟一位是州國的大皇子,一位是堂堂將軍家的長子。
與王府中景象相反,楚府中的一處,正有進進出出的人,皆是忙得焦頭爛額。
此處卻是在楚銘皖的內院之中,一座並不顯眼的樓閣,牌匾上寫著“長憶樓”三字,內中住著的正是楚銘皖的妾室——雲憐。
雖是一妾室,但也是忻州眾多閨閣女子羨慕的對象,隻因楚府大公子如今身旁僅有這樣一位女子,州中人皆言,這楚府大公子是一極鍾情之人,能嫁給他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於是,人們都把這未曾謀麵、之前也從未聽說的女子雲憐,當成有福之人。
此時已是深夜,長憶樓眾人本已歇下,卻不料小少爺突然生病,這小少爺名叫懷兒,是雲憐所生,楚銘皖的長子,楚老爺極為重視這個長孫,在日常伺候上,下人們必不敢怠慢,故這一病,便有人急忙去請大夫。
隻見抱著懷兒的女子,身形憔悴,一張白淨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紅暈,一雙杏眼也沒有半分神采,反倒噙著淚珠,此人便是雲憐。自懷兒哭鬧開始,她便一直抱著,未曾離手。
“大夫,可診出什麼?”見大夫號過脈後,雲憐急忙開口問道。
“小少爺這病是胃病,高燒也是因此而起,想是剛剛入春,天氣不穩的緣故,食膳也有所不當,不過夫人放心,服過兩副藥便無大礙了。”
聽聞此言,雲憐懸著的心方才緩緩放下,又囑咐下人將近幾日的膳食拿來給大夫瞧了,一一注上,才命人送大夫離開。
回到房中,又哄了好一陣,懷兒才漸漸安穩下來。丫鬟上前輕聲勸道:“夫人,小少爺已睡了,您也休息吧。”雲憐瞅了瞅外麵的天,也未更衣,徑直在懷兒身側躺下,應是太累的緣故,合眼便睡著了。
天剛剛亮,楚銘皖從外麵回來,便有下人將昨夜小少爺生病一事告知。楚銘皖回到自己院中,頓了頓腳步,向長憶樓走去。見此舉,這間下人皆是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從雲憐進門後,除小少爺出生那日,大公子從未踏過此地,喜則是為自家夫人高興,外麵都傳長憶樓住著的女子是如何受寵,也隻有她們這些府中的下人知道,夫人是怎樣的處境,如今大公子願意來這裏,如何能不喜。
楚銘皖走至裏間,繞過屏風,看到正在熟睡的母子二人,彎腰將蓋於兩人身上的被褥緩緩往上推了推,卻不想驚醒了雲憐。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楚銘皖帶著歉意說道。
“沒有,是我睡得淺。”雲憐尚未完全清醒,聽到楚銘皖的話,隻連忙回道。
楚銘皖看了眼懷兒,想說什麼也覺不好開口,便邁著輕緩的腳步向外麵走去。
看到楚銘皖出去,雲憐攏了攏頭發,也跟著來到外麵。
楚銘皖回頭,瞅見雲憐衣著單薄,遂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搭在雲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