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銘皖的馬車趕到楚府時,門外男仆、丫鬟各成一排列好,是在這兒等候多時了。
楚銘皖走下馬,管家匆忙迎上來說道:“大公子。”
“嗯。”楚銘皖看了看麵前的管家,一直以來對楚府的事務都很上心,且是一片忠心,故態度溫和地回了一聲。
“老爺讓您一回來就去找他,看樣子是有什麼急事。”管家又道。
“我這就過去。”楚銘皖邊說邊向自己父親的居所走去。
到時,楚父正坐在椅上,昔日在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將軍,如今臉上也微露倦態。
楚銘皖看到父親的樣子,心中一陣觸痛。想要說自己在鴻州看到二弟的事,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父親若知道銘皓的行蹤,定會命他回來,但以二弟的性子,勢必會躲得更遠,考慮片刻,楚銘皖還是決定暫時不對父親說這件事。
“這些年來辛苦你了,”楚父突然冒出的話讓楚銘皖吃了一驚,“雖然你在外麵不表現出來,把事情都做得很好,但為父知道你心中一直有個結,這次去了趟鴻州,既回來了,就慢慢放下吧。”
前麵的話讓楚銘皖驚訝,是因為父親從來不會說這些話,但後麵的話也著實打到了他內心深處,放下對他而言,談何容易!
“是,父親放心。”楚銘皖隻能說些寬慰的話。
“嗯,你回屋休息吧。”楚父揮了揮手,示意楚銘皖回去。卻在楚銘皖剛要踏出門檻的時候,又叫住了他:“還有,樂安公主回宮大鬧了一番,雖沒有多說什麼,想必也是跟你有關係吧?”
楚銘皖心裏卻想到了景文易,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竟使這公主鬧得不失“分寸”。尚未回答,隻聽楚父繼續說道:“這些事情盡早處理,免得到時聖旨下來……”
話未說完,楚銘皖心中已是大喜。樂安公主的事情,父親一直沒有過多尋問,因此自己也不知父親的態度,今日此言,父親分明是站在自己這邊,不管如何,隻不給家中惹麻煩便好,於是快意言道:“兒子明白。”
忻州平王府。
楚銘皖由下人帶至通往府裏池心亭的一條小徑上,透過翠枝綠葉間的縫隙,看到景文易正坐在方形亭中,眼睛看向水麵,那一瞬間,楚銘皖好像突然明白了他這個身為皇室長子的兄弟,心中難言的苦衷,就像被鎖在方形籠中的鳥,即使不受主人的寵愛,也不能被釋放,獲得自己想要的自由。
轉念一想,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即便是看別人,也是透過這斑駁的空隙,窺此失彼,並不真切,到自己身上,說不定有多少結,多少緒,未能解開、理清。
正思量間,景文易已向這邊走來,邊走邊對楚銘皖說道:“何時回來的?”
“今日剛回來,便過你這邊來了,公主一事,多謝你了。”楚銘皖笑著說道。
“你說文曼?那丫頭,跋扈性子,不必理她。”景文易說著,拉住楚銘皖的衣袖又言:“走,我們喝酒去。”
楚銘皖正欲如此,兩人也無需下人跟隨服侍,放開豪飲,把這王府酒窖中的好酒喝去好幾大壇,方才醉倒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