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半的時候,傅暢終於想起傅雲天一幹人等,他拉著傅淺言來到餐桌上,主位的位置自然是留給傅暢的,而傅淺言的位子則是離他七八個座位的地方,傅暢對一旁的傅雲溪道:“小溪你去那邊做,把位置讓給小言。”
傅雲溪臉色一變,她看了傅淺言一眼,傅淺言一臉神色淡然,傅雲溪想反駁,卻終究還是讓出位子,傅淺言對著傅雲溪淡淡道:“謝謝大姑。”
傅雲溪麵上扯出一抹笑,甚是牽強,她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和:“不客氣,都是一家人嘛。”
傅暢滿意的看了一眼傅雲溪,直起身子,聲音不似與傅淺言說話時那般溫和,對比之下,語氣中夾雜著絲絲的威嚴:“好了,吃飯吧。”
傅雲天一眾人低著頭,不發一語,倒是傅淺言與傅暢又開始交談起來,這一次,談的是關於傅淺言的事情,傅暢問道:“小言最近在公司怎麼樣?部長的工作還應付得來麼?”
傅淺言彎了眉眼回道:“一切都挺好。”
傅暢正欲再問些什麼,傅小冉陰陽怪氣道:“部長的工作大姐可是得心應手呢,她太謙虛了。”
傅暢麵上笑容淡去,他冷冷的看著傅小冉,聲音低沉:“你父親沒有教過你別人講話的時候不要插嘴麼?”
傅小冉麵色一紅,她低著頭,將內心的不滿咽了下去,傅淺言挑眉,樂得己見,她對傅暢淺淺道:“爺爺您也不要責怪小冉了,她現在在公司的實習的也不錯,估計很快便能轉正了。”
傅暢麵色稍霽,他哦了一聲問道:“小冉在公司實習什麼工作?”
傅淺言看了傅小冉一眼,見她麵色一白,嘴角的笑容愈發的明媚,她對傅暢道:“財務會計。”
傅暢剛剛舒展的眉頭又擰了起來,他對傅小冉道:“怎麼?隻能做財務會計?”
傅小冉自然不願意被傅暢貶低,她急急道:“是大姐不讓我做別的事情。”
傅暢語氣上揚。“哦?”接著目光轉向傅淺言,示意她將理由說出,傅淺言麵上輕笑,她不急不慢的道出原由:“不是我不讓,而是小冉的能力不適合,上次就把賬目資金對錯,使公司運轉險險出了問題。”
實際上,傅淺言這番話著實是給足了傅小冉麵子,她沒有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盤托出已經是仁至義盡。傅小冉在傅淺言這句話的時候便知道自己被傅淺言擺了一道,她憋了一肚子的火,麵上不悅,卻隻能將牙打碎了往肚子吞,有苦難言。
傅暢若有所思,不再深究這個問題,餐桌上氣氛沉重,傅淺言低著頭吃飯,不發一語,忽的一聲震動響起,傅淺言動作一頓,抬眸時發現一桌子的人看著自己,傅淺言將筷子放下,傅暢看了她一眼說道:“有事就去接吧。”
誰都知道傅暢有個毛病,餐桌上不許中途離開,這一家子今晚因為傅淺言受的氣已經夠多,此刻恨不得傅暢嗬斥傅淺言,狗血淋頭才最好,但傅暢竟然這麼輕易的將事情一筆帶過,別說傅小冉與傅小寒她們,就是傅雲天也麵上不悅。
傅淺言有傅暢撐腰,她拿起手機走到屋子外,看了來電顯示一眼,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一記清冷的男聲傳來:“你在哪兒?”
傅淺言看了眼夜色,語氣淡漠:“我在傅家。”
顧冷川沉默了片刻,語氣低沉:“早點回來。”
傅淺言抿唇不語,電話已經被切斷,傅淺言聽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轉身回了傅家,她確實是想信守承諾,不與顧冷川再有什麼糾纏,這對顧冷川來言是好事,對自己亦是,但顧冷川卻並不打算放過她,與她糾纏在一起,大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意味。
傅淺言回到餐桌上,氣氛愈發的沉悶起來,一桌子人沒有一個有食欲再吃下去,傅暢放下碗筷,語氣淡淡:“好了,你們該做什麼便最什麼吧,小言,你跟我來。”
傅淺言應聲抬眸,低低的應了聲:“哦。”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二樓,獨獨餘下一種正宗的傅姓人。
傅小冉再也按耐不住,在傅淺言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的書房裏時,聲音尖銳:“她傅淺言一個外人,憑什麼!”
傅小寒難得與傅小冉站在統一戰線,她恨恨道:“就是,爺爺不會是去告訴傅淺言什麼秘密了吧?”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裏的人都為之一振,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這個想法一隻沒有被拉到台麵上,如今被傅小寒這麼一說,瞬間引起傅雲天的重視,老爺子年過八旬,說句難聽的話,大半個身子都入土了,就算身子再怎麼健朗,也不過幾年的光陰,這傅家的產業說到底還是在老爺子手底下壓製著,以老爺子現在對傅淺言的寵愛程度來看,萬一一時頭腦發昏,將財產分給傅淺言那個外人,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塊肥肉被傅淺言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