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初睜開了眼,微微動了動身子,感覺身體像被重型機車碾過一樣,全身酸痛,望了望四周,葉景逸不在。台燈下壓著一張紙條,隻有兩個字“等我”,卻寫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一看就是葉景逸的字跡。
望著床單上的那朵小紅花,紅得刺眼。穆若初小聲地抽泣,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地掉下,她保留了二十一年的初夜就這樣沒了,還是給的葉景逸……
當見到葉景逸時,她有想過拒絕,有想過離開,可她更清楚,隻要得罪了葉景逸,她不僅在葉景逸這拿不到錢,在其它地方也拿不到錢,不是不肯賣,而是別人不能接。隻要葉景逸放出話來,她和她媽就死定了。
穆若初哭了一會兒,便強撐著身子,顫顫巍巍地向浴室走去,她半刻也不想在這間房待下去了,她要洗澡,洗完澡馬上去醫院。
穆若初洗完了澡才想起,她那可憐的廉價衣服已經被葉景逸撕成三片四片,這個套房中就隻有沙發上的浴袍了。
穆若初的朋友不多,思來想去,沒有一個人能給她送衣服來,不是別人不願意,是她開不了這口。隻好繼續待在這裏,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的藍天,發呆。
忽然,房門被打開了,葉景逸一手拿著早餐,一手拿著衣服走了進來。
穆若初聽到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和腳步聲,第一反應是想到以前媽媽回來時,說:“你回來了。”當然,穆若初這般地想著,便下意識地這般做了。
那句“你回來了。”讓葉景逸愣住,如同甜言蜜語般地襲擊著葉景逸柔軟的心房,將今天早上在陽光下為穆若初親自排了兩個小時的隊買到徐記中式早餐而流下的汗水一掃而空。
這種場景,他曾幻想過無數遍。作為他妻子的穆若初在深夜,坐在沙發上,等待著他的下班歸來。盡管倦意綿綿,卻還是會無怨無悔地等著他。
現在,這終於不再是幻想了,這終於變成現實了。沒人能知道他心裏有多高興,就像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突然被告知康複了一樣。那種高興,沒人能體會得到。
葉景逸強壓下內心的高興和激動,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薄唇輕啟,“嗯,我回來了。”
穆若初這才真正地回過神,才想起自己剛才幹了什麼。他不是她媽,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隻是一個卑微的人,卑微到賣身體去交醫藥費的人,她有什麼資格和他平起平坐地說話呢?
穆若初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觀察著葉景逸的一舉一動。發現葉景逸的嘴角噙著笑,正想鬆一口氣時,又想起報紙上評價的葉景逸的笑。
葉景逸的笑是最虛偽的笑,表麵上他沒有危機,實際上你已經惹怒了他。讓你上一秒鬆了一口氣,下一秒便會沒了氣。
穆若初吸了口涼氣,神情很緊張。她想,趁他還沒有放出話要殺她之前,趕緊求饒吧。
“葉少,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不分尊卑地這樣跟你說話。我該死,但我還有一個有心髒病的媽要養,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下次一次定不會再犯了。”穆若初低頭,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隨著穆若初的話落下,葉景逸心中的怒火越來越大。原來,她不僅不愛他,還從心底裏怕他。也許,她注定不屬於他吧!
葉景逸眼底怒火漸漸變小,更多的被失望和心痛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