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推到了大門外,大嬸直接“砰‘的一聲關上了門。被大嬸推倒的時候,她的手肘磕到了牆角的石頭上,生生的疼。
抬起來一看,她看到自己的手流血了。
大嬸邊哭邊罵,鄰居全給招來了。
看到縮在門口的她,大家都說,‘秦家抱養回來的姑娘,根本養不熟’,“成天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是個白眼狼。”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是哥哥帶著人欺負她,為什麼被罵的是自己。
那天下午,大嬸一直在罵。大門開了又合,大家都忙著去安慰她。她肚子很餓,可是哥哥帶著一群小夥伴,死死的攔在門口,就是不讓她進去。
哥哥的手裏,拿著很大一跟棍子,時不時在她麵前揮舞幾下。意思很明顯,她要是敢進去,他一定會打她。
大家對她指指點點,她始終沉默的縮在角落裏。看著自己手肘上那鮮血已經凝固的傷口,她感不到任何的疼痛,就像她發現自己其實無處可去。
那天晚上,她一直沒能進去。大家吃了晚飯睡覺了,她還是縮在門口那裏。
雖然是夏天,可是夜晚的風吹來,還是冷。被冷風一吹,她一直混沌中的腦袋,好些有些想明白了。
按照大家的說法,她是張老師生的。張老師和吳老師,夫妻倆都是雙職工,隻能生一個孩子。為了不失去工作,她被張老師送給了現在的爸爸媽媽。
所以,她親生的爸爸媽媽不要她,因為會影響工作。她現在的爸爸媽媽不喜歡她,因為她養不家。
即便無法再生了,他們也有自己親生的孩子。
大嬸帶著哥哥去睡覺了,大叔終於給她打開了門。大叔雖然不理她,可是看到她手肘上那血跡,還是拿藥水給她擦了傷口,還用開水衝了一碗冷飯給她吃。
她肚子好餓,拿著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著。燈光很暗,吃著吃著眼淚就下來了。開水泡冷飯,混合著一點豆豉的滋味,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底。
從那天起,她的童年正式結束了。
後來,她每天一放學就趕緊跑回家。每天幫著媽媽做事情,見到張老師也盡量繞得遠遠的。
果然,大嬸臉色好看了很多。
那天的事情,大嬸是真的生氣了,讓她別喊他們爸爸媽媽,喊他們大叔大嬸。
不知道為什麼,知道自己不是她們親生的,她反而不是很難過了。雖然偷偷哭了好幾次,可她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
上一年級的時候,張老師一家三口離開了。據說,是找了關係調到城裏去了。也有的人說,是為了徹底擺脫她,所以那一家三口走了。
一人長一張嘴,說法很多。不管大家說什麼,她始終沉默著,她也沒立場說什麼。
對於小學,她的記憶就是洗衣做飯,喂雞喂豬,上山砍柴打豬草……
在哥哥忙著和小夥伴們玩遊戲上山打鳥的時候,她正彎著身子背著比自己大好多的籃子。
她不能有絲毫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