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楚軍發射的火箭,當然不可能是後世那種發射衛星飛船的火箭,而是在箭支的箭頭部分,包裹上一種浸了油脂的的布料,點燃之後,用弓弩等發射過來。這種火箭,在古裝電影電視劇裏,經常看到。這種火箭,當然也不會爆炸,燃燒力也不算強,但是落到純木製的古代船隻上,那也是一大麻煩。如果發射過來火箭的數量夠多,船上的人手又不夠,不能及時撲救的話,一隻船說不定就活活被燒沒了也很正常。
麵對楚軍發射的火箭,越軍船隻上的人,隻能一麵手忙腳亂的趕緊撲救,一麵破口大罵,問侯起楚軍上下家裏的女性親屬,卻沒有其他辦法。
馮無忌不由得有些氣急敗壞地對張佑說道:“反擊,反擊!鄞鄉侯,你趕緊下令也用火箭反擊啊。”
張佑一臉沮喪地說道:“馮相,這些船隻都是我從句章港口臨時征調來的民用船隻,雖然用來行駛載人是沒問題,用來接舷作戰也勉強。但是沒有配備火箭啊。”
馮無忌眼一瞪,說道:“那你也得趕緊想辦法,對楚國雲夢澤舟師還以顏色。我們不能如此被動挨打,任由對方欺淩而無法還手。”
張佑看了一下雙方船隻的距離,說道:“在箭頭上包上油布,箭頭加重,會導致箭支飛行距離更近。現在既然對方的火箭能夠射到我們的船上,那麼我們和箭支,也應能夠射到對方,雖然不是火箭,但如果射中對方,也足以對對方造成殺傷。不如就射箭還擊吧。”
馮無忌想了一下,說道:“不行。大王禁衛軍身剩餘的箭支也不算多。我們不能對楚軍舟師隨意對射,這樣堅持不了多久。”
張佑說道:“那就一麵命士兵對射,一麵命艄公駕船向對方船隻靠攏,準備進行跳幫作戰。”
馮無忌說道:“就怕對方此時不願意與我等打接舷戰。不過,在這長江江麵上,船隻也不是說退就能退,想跑就能跑的。可以先這樣試試。”
由於張佑的軍隊才三千人,而越王禁衛軍還剩下一萬多人,那些禁衛軍張佑當然是指揮不動,因此決定的好的命令,便由馮無忌發了下去。
越王的禁衛軍接到命令,便一麵有條不紊地用弓弩也向對麵楚軍戰船上射箭,一麵磨掌擦拳準備著跳幫肉搏。而那些船上和艄公們,也在接到命令後,把船隻駛向楚軍,準備與楚軍舟師進行撞擊作戰。
但是楚軍雲夢澤舟師將領昭節卻不願意與越軍打撞擊戰。雖然看上去,越軍這邊,船隻看上去都是民用的,而雲夢澤舟師這邊的船隻都是軍用的。但是楚軍舟師將領心裏,卻心知肚裏,由於楚越已經近百年沒有發生過戰事,導致這支投入巨大的雲夢澤舟師看起來沒什麼用,投入得不償失。因此楚國中樞對雲夢澤舟師的撥款日漸減少,隻能借著追究剿雲夢澤地區水匪的名義,勉強維持著這支舟師不被裁撤。日至今日,到了昭節手裏,他手上的船隻已經日益老舊,不太適合進行撞擊作戰了,而對於接舷戰,他同樣也沒有興趣。眼見楚國已經打贏了這場昭關大戰,追剿這支越國殘兵敗將,為什麼還要讓楚國寶貴的舟師人力,投入到這種事情當中。萬一要是有所損傷,楚國舟師豈不是更形衰敗下去,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因此,一見越國軍隊駕著船隻,直直得向自己撞來,一幅同歸於盡的拚命架勢,昭節急忙下令自己這邊的船隻後退,不得與越軍進行接戰。雖然這樣一來可能要擔負懦弱怯敵的罪名,但是他也顧不得了。
既然楚軍舟師不願意進行撞擊戰,那雙方船隻自然無法靠攏,也就不能進行跳幫肉搏作戰,這讓許多人鬆了一口氣。接下來,雙方船隻在漫天晚霞紅透天邊的時候,你追我逃,一麵互相向對方船隻晨射箭,一麵互相問候對方家族裏的女性親屬,並且輩份也越問侯越高,幾乎高到讓人不知所謂的地方去。
當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雙方同時找到一個台階下,即天黑了,看不見,沒法再打了。於是雙方罷手,脫離接觸,楚軍舟師向上遊的地方行駛裏十裏遠,然後拋錨停船,在那江心過夜。而張佑越軍這方,也向下駛了十裏遠,然後拋錨停船休息。本來張佑建議越王連夜駕船離開,但越王無疆死活不同意,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