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佑自穿越以來,由於勢力弱小,出兵的時候,一向很喜歡夜間作戰,但是那是在陸上。在這長江水麵上,張佑雖然也想依樣泡製一場夜襲,但是由於水戰夜襲對技術水平要求太高,張佑也沒有掌握長江水麵的水文情況,雖然他提出了這個建議,但是被馮無忌否決,便也就作罷了。
第二天,天剛剛朦朦亮,船上的士兵艄公們,大多醒來起床,開始了一天的活動。由於與楚國尚處在戰爭當中,一大早起來第一件事,自然針對楚軍方向進行戒備。
越軍剛剛布置好白天的警戒,便發現從長江上遊下來了三隻楚國舟師的船隻。發現楚軍舟師的越軍士兵,便把消息向上彙報,上級連忙又再上級彙報,經過這麼層層的彙報,最後彙總到張佑,馮無忌那裏去。
馮無忌得知情況後說道:“大家注意,這也許隻是楚軍的先頭船隻,楚軍大隊船隊也許很快就要來了。”
隨著馮無忌的命令傳達下去,整個船隊便很快就忙碌了起來,整個船隊開始擺出了一個防禦上遊楚國舟師的陣勢式。
事實上證明了馮無忌的擔心是多餘的。那三隻楚國舟師的船隻,隻是偵察船,遠遠地看著越國和船隻動向,卻絕對沒有上前的意思。
張佑和船上的一眾越國君臣上下,用過早餐後,見那支楚國船隊並沒有前來交戰的意思,於是便傳令下去,拔錨啟航,繼續沿長江順流而下,準備回到會稽去。
卻說那三隻遠遠看著越國船隻行動的三隻楚國偵察船,看到越國船隊拔錨啟航了,便分出一隻船回去向楚國舟師主帥彙報,另外兩隻偵察船,則繼續遠遠地吊在越國船隊的後麵。
楚國舟師主帥昭節一聽越國船隊開始順流而下,開始向下遊駛去了,便也下令道:“全體啟動,跟在越國船隊後麵,但注意保持距離,不得太過靠近。”
手底下有一個名叫李原的人,很是不解地問道:“將軍,為什麼不上前,與這支越國船隊大戰一場?在水麵上,畢竟我們才是專業舟師,而對方大多數則隻是一些坐在民用船隻上的陸軍而已。如果我們衝過去,與他們決戰,最後的勝利一定會是我們的。”
昭節冷哼一聲,說道:“說的是,衝過去,在水麵上大戰一場,我們確實可能獲勝。但是,獲勝之後呢,會怎麼樣?你們應當知道,對方雖然隻是一些坐在民用船隻上的陸軍而已,但是大多數越人自小生活在江海之畔的水邊,水性極佳。大多數天生便是極好的舟師士兵。那些人雖然是陸軍,可是在那船上,仍然是很有戰鬥力的。昨天下午你們都見識過了,用不著多說罷?”
那李原看昭節停了下來,便說道:“我當然知道很多越人天生便是極佳的舟師士兵。可是不管怎麼說,對方也隻是乘船的陸軍,我們與他們在水麵上作戰,爭勝是毫無疑問的。”
昭節說道:“如果這麼衝過去,取勝隻是一種可能性。也可能會失敗的。不過,無論勝敗,我們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對我們楚國舟師來說,得不償失,實在劃不來。”
李原問道:“為何劃不來?”
昭節冷哼一聲,說道:“你這家夥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次越國在昭關慘敗,國中精銳陸軍幾乎損失殆盡。隻剩下眼前那一點殘餘的兵力護著越王無疆狼狽地向會稽退去。如果我們此時衝上去,擊敗了這支越軍,活捉或者是殺死了越王,那越國就滅亡了。且不說如此做的話,我們損失會有多慘重,就說我們這支舟師,最先是為了防備吳國而建立,後來吳國滅亡了,轉而便是用來防備越國了。如果越國也滅亡了,那以後我們防備誰去?”
李原說道:“將軍認為此時我們滅了越國的話,那以後越國不存在,我們這支舟師也就會被裁撤了?”
昭節反問道:“你以為呢?”
李原不由得說道:“將軍你看事透徹,但是為了保存自己身的編製,故意放任敵軍離開,這……”
昭節冷冷地說道:“就算你不放他離開,衝上去,也未必能打得過對方。要不,你可以上去試試。”
但讓李原單獨領兵上去,他還確實不敢,因為此時越軍在水麵上的戰鬥力,並不比整支楚國舟師差多少,讓李原單獨領一部分艦隊衝上去,如何能取勝?
李原又問道:“將軍既然不欲與越軍交戰,那又為何吊在越軍後麵,尾隨他們行動?”
昭節說道:“這裏地界,還屬於我楚國。這段江麵,也還屬於楚國。所以這支越軍,還算是入侵我楚國的敵軍,凡我大楚軍隊,有收複國土的職責。尾隨越軍而動,越軍退出一裏,我便率軍收複一裏,待越軍全部退出我楚國境內,我便得收複國土之功,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