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這個衙門,劉蕊早就被嚇得渾身瑟瑟發抖,這時隻能顫聲說道:“三個多月前奴隨父母來到這會稽,住在南城邊牆,開一家飯館掙錢為生。兩個月前,這個項慧君遣媒人來到我家,說要娶我。我家並不知道他是附馬,我父便與他訂了婚契,說好下個月娶我的。我今天從那錦繡街路過,見到自己的未婚夫與其他女子狀極親呢地在那家珠寶店裏挑選首飾,心中疑惑,便停下觀看。不多一會兒,便看到那女子毆打責罵他,便忍不住進去與那女子理論,結果附馬先來打了奴一耳光,然後公主又來不斷地打我。這位貴人行俠仗義,過來阻止公主打我,然後又分別有人過來幫公主和他,最後便打成這樣了。”
聽她這麼一說,毛師宗可算是明白了。心說原來這項附馬瞞著公主,在外麵偷置外室啊。隻是劉蕊家不知道項慧君乃是附馬,今天在街上看到公主毆打附馬之事,那她自然上前阻止別的女子毆打自己的未婚夫,結果自己就挨了打,然後鄞鄉候又出手救那個劉蕊,最後便搞成這樣子啊。
這件事的關鍵起因是,項附馬在外麵偷偷騙婚啊。想到這兒,毛師宗不由得開始同情起項附馬了。這大公主自小就刁蠻驕縱,性子極為張揚跋扈,聽說她與項附馬成親後,更是經常責罵毆打項馬,弄得他連一點男兒的麵子與尊嚴也無。想必這項附馬必定是被公主弄得感覺不到一點男人的快樂,但又不敢休了公主,更不敢弄側妻侍妾回來,這才偷偷地在外麵與別的女子訂了一門親事,想在外麵置一房外室,好能品嚐些許男人快樂,結果還未得手,就出了這事,這一下,不知道他該如何交待了?
至此,張佑也明白了,這是很狗血的一部三角戀,不,三角婚事件。天可憐見的,看那項慧君一幅好樣貌,能被公主或者說國王看上,好歹也應當是一個高富帥吧,結果因為尚了公主,就弄成了這樣。
此時,那個姒清大公主也明白了,原來自家男人想偷置外室啊,和男人的賬可以回去再算,但是其他的人,可要立馬就算,因此指著劉蕊怒道:“會稽令,這個賤婢不知廉恥,勾引附馬,立即把她拖出去打死!”
劉蕊大驚失色,嚇得大哭,連忙嗑頭道:“公主,饒命啊。我也是受騙的啊……我不嫁他了還不成麼?”
會稽令毛師宗眸底掠過一絲不忍,隨即麵無表情地抽出一根火簽準備發號施令,往地下擲。這劉蕊家不過是剛剛搬來才三個月的外來戶,小民一個,根本沒什麼背景和勢力,大公主看她不順眼,要把她打死也就打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附馬項慧君聽了這話,身子一抖,不敢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裝作沒聽見。
張佑大怒道:“豈有此理?有沒有搞錯?這劉蕊也是上當受騙,你們卻要把她打死,是何道理?”
那個大公主姒清猛然轉過頭來,瞪著張佑,說道:“你是鄞鄉候張佑是吧?你打了本宮幾下,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居然還要跳出來,為那賤人說話?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麼?”
張佑站在她麵前,凜然說道:“我本來就是為她說話才與公主起衝突的,現在也不怕為她說話再次得罪公主。你要打要殺,盡管衝我來好了。”
大公主姒清美目看了一眼張佑,又看了一眼劉蕊,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妒忌的神色,為什麼?為什麼沒有男人對我這麼好?就算是項附馬,遇到事時,他隻會飛快的躲到後麵最安全地方,從未見他對我這麼用心出力過。
下一刻,大公主便問道:“這女娘是你什麼人?值得你這麼維護她?”
張佑說道:“我跟她以前從來沒見過麵,就中午在她家裏吃了一頓飯,算是見過了。”
這一下,大公主突然暴發了:“以前根本沒見過,你就對她這麼好,拚命的維護她?我以前跟你也沒見過,你卻對我拳打腳踢,毫不留情?都是剛認識的,你憑什麼啊?憑什麼對她那麼好對我這麼差?我哪一點不如她了?”
張佑和堂上一眾人等麵麵相覷,這都哪兒跟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