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佑他自己帶的隨身護衛才兩個人,後來趕來支援的,卻是計家在這邊的人,認識張佑,剛好也路過這裏,看到家主的女婿被圍攻,自然要上前助拳了。雖然那個項慧君大喊那是大公主,但是張佑這邊的人,個個都情緒激動,腎上腺素上升,那裏還會聽他的。而另外那一邊的人,也沒有聽項慧君的,於是,鬥毆的雙方繼續鬥毆,不斷地有人受傷倒地。
最後,等到負責越國京師地方治安的會稽令帶著一批衙役匆匆趕來時,除了那個項慧君還狼狽萬分地站著的外,其他人包括張佑都臉青鼻腫地躺在地上了。
會稽令名叫毛師宗,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身材已經發福雍腫,挺著一個大肚子,好像懷了孕一般,一張圓臉上整天笑咪咪地,好像後世的彌勒佛一般,為人處世一向八麵玲瓏。擔任會稽令已經七八年了,對於會稽的一切,可以說門門清。張佑與他雖然不算是交情深厚,但是在張佑接受句章郡守的職務後,在計家的幫助下,也宴請了一些會稽衙門裏的人,彼此認識一下,也方便日後打交道。其中就有會稽令毛師承,彼此自然也認識了。
現在居然是鄞鄉候,句章郡守張佑和大公主附馬等雙方在珠寶店鋪裏鬥毆,還都打成這樣一幅人頭豬腦的模樣,這會稽令一看,頓時頭痛萬分,這彌勒佛的笑容也不怎麼順暢了。但此地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便胖手一揮,讓衙役先把人帶回自己衙門再說。一國京師地界負責治安的衙役們,自然大多也是眼神犀利,心思玲瓏之人。一看雙方的人,自己都得罪不起,自然不敢拿出平常對待尋常庶民那樣凶神惡刹的模樣,便或抬或攙扶,把十來個參與鬥毆的人,弄到衙門裏去,交給大人自己去頭痛了。
毛師宗哀歎了一番自己今日黴運當頭,碰上了這麼一宗事情,都不知道怎麼處理了。但無論結果怎麼處理,先了解一下事件的真相,那是絕對必要的。在心中權衡計較了一番後,覺得大王的女兒女婿還是比首富的女婿重要一點,但是公主是女人,他覺得女人的語言不大可信,便問項慧君道:“附馬爺,你這是唱那一出啊?居然帶人在珠寶商鋪裏與鄞鄉候鬥毆?”
項慧君神情尷尬,期期艾艾地說道:“誤會,這都是誤會啊。”
毛師宗問道:“怎麼個誤會啊?”
項慧君心思電轉,突然後悔剛才說誤會了,既然會稽令先問自己了,說明他對自己的忌憚,應當先狠狠地告那個什麼鄞鄉候一狀才是,想到這兒,真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正想開口說話,張佑卻已經搶先開口了,問毛師宗道:“大人,請問這位項慧君是否真的是附馬,那位女子真的是公主?”
這番話的語氣很是恭謙,語意用詞也很恭謙,毛師宗聽了大有好感,便順口答道:“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誰敢假冒或者亂說亂認?那位女子就是大公主姒清。”這個時代,越國公主並無後世公主那種封號,所以大公主名叫姒清,國人一般就稱她為姒清公主了。
張佑連忙說道:“哦,那我知道事情的原委了,確實是一樁誤會,誤會啊。”
毛師宗心想,這是誤會最好,該賠禮的賠禮,該道歉的道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事就可以這麼掀過去了。這麼想著,便開口道:“既然是誤會,大家的傷勢都不嚴重,也就隻是一點皮外傷,就不要計較了。”
那個姒清公主大怒:“豈有此理?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堂堂大公主,被人打了,就這麼算了?”
毛師宗一看公主不肯罷休,少不得頭痛,隻得問道:“那依公主之意如何?”
姒清公主惡狠狠地指著張佑說道:“這個混蛋打了我,我要將他千刀萬剮,你把他綁起來交給我。”
張佑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公主,當時你那麼瘋狂地毆打劉蕊姑娘,我隻是上前阻止你啊?我阻止你,你卻又朝我撒潑撕打,我不得還擊啊,我這叫自衛,正當自衛啊。而且,當時我也不知道你是公主啊。”
毛師宗心說是這樣啊,看了一下那位臉色蒼白,呆呆地跪在邊上,臉青鼻腫的劉蕊,在邊上連忙問道:“原來是這樣啊,請問一下,公主你為什麼要打這位劉蕊女娘?”
姒清公主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女子居然在那店鋪裏公然聲稱附馬是他未婚夫,這等不知廉恥的小妖精,我為什麼不能打?”
毛師宗看那位劉蕊女娘,身上的衣服極為普通,一看就是平常人家的女兒,不知道她怎麼也摻和進來,居然就有膽子敢聲稱附馬是她的未婚夫,心中不由得惱火,便冷聲問道:“那位女娘,你家住何方?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聲稱附馬是你的未婚夫?給我仔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