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 走馬上任(2 / 3)

“哦?”程海平有些意外。他曾經在飯桌上聽呂聞遠向史德友大倒苦水:“我們兩辦主任其實都是伺候人的活,人前風光人後受氣,硬是沒啥子幹頭。”

鄭江道:“千真萬確。康書記在辦公室剋他,縣委辦的人聽到後給我說的。要不我咋個曉得!”

程海平到任不久,康濯赴北京參加中央黨校的縣委書記培訓班學習,為期3個半月。縣委工作也由董雪吟代為主持。

董雪吟初來乍到,熟悉縣裏的情況尚需時日,工作重心又在政府那邊。所以,縣委的工作實際上主要依靠黨務副書記寧帆安排部署。

寧帆是個閑不住的人,日程表上一有空當,就帶著程海平到企業、鄉鎮調研。根據掌握到的情況,召集有關方麵協調解決問題。對問題比較複雜的,寧帆著重了解實情,並不急於表態。同時要求程海平分別進行歸納梳理,提出建議性意見,留待康濯回來後再向縣委常委會進行報告。

就這麼奔波了不到兩個月,他們把全縣各鄉鎮和上交利稅前15位的工商企業都走了個遍,並聽取了縣上大多數部委局辦及金融部門負責人的工作彙報。

在寧帆身邊,行程緊湊而勞頓。程海平感到大開眼界,這不僅因為他從一個鎮的局部性工作拓展到了全縣性的視野,而且寧帆的思維方式、工作方法也讓他從中學到了不少東西。

兩人有一種相知互信的融洽,這使得程海平沒有下級麵對上級領導時常有的拘謹和忌憚。向寧帆說出看法和意見時,他很少有啥顧慮。

所到之處,說完工作,自然而然都得吃飯。午飯還能以中午禁酒的規定推辭一番,晚上就再也推不掉了。寧帆酒量不大,喝酒又上臉,至多喝過兩三杯後,臉上便通紅通紅,形成一層極好的保護色。無需多言,大家也就體諒他了。寧帆是桌上的最高領導,誰能那麼較真呢?

程海平就不同了。他是新官上任,接受輪番敬酒祝賀自然而然。偏偏他喝了酒又是一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熱情的東道主豈能善罷甘休?不叫他大醉一場,就搞不清楚他酒量的深淺啊!程海平一而再、再而三地說他喝得太多,已經不行了,卻沒人肯相信,寧帆幫他作證也枉然。人家說:“寧書記,您翻的是哪年的黃曆啦?程主任是鄉鎮幹部出身的,酒量肯定早就操練出來嘍!”

酒場上往往有這樣的情形:一個人越是“謙虛”,越是容易令人懷疑他是高人不露相,最終引得群起而攻之。程海平麵對的勸酒辭一套接著一套: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給領導倒杯酒,領導不喝看不起我!”

“哈哈!你沒聽說過麼,男人不能說不行,女人不能說隨便。女人‘隨便’還得了?男人‘不行’更叫人笑話!程主任該不會雄不起吧?嘿嘿,按酒場的規矩,話沒說對就得受罰。喝下這杯敬酒,再罰酒一杯。你不喝,我就一直站著不走……痛快,哈哈哈哈!”

“嘻嘻!我們女士敬酒都是舍命陪君子呢。我喝一杯,程主任喝兩杯不為過吧?這杯酒我先幹了,就看您的啦……哇,兩杯!嘻嘻嘻嘻!”

“程主任果然是雄風威猛,給我們男同胞長臉嘍!你可不能隻跟她們一來二去的。為表敬意,我也來個好事成雙!我喝兩杯,你喝一杯,如何?嗨呀,夠……夠朋友!寧……寧書記您看,程主任好酒量嘞!來,再開一瓶,滿……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