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人包括司機都哄然笑了。康濯道:“一個才六七歲的小學生,居然想做貪官!我看不隻是童言無忌那麼簡單,這也折射出我們的價值取向出現了問題,影響到了下一代的理想信念。”
程海平說:“那個小學生想做貪官,無非是因為貪官能夠擁有很多的‘好東西’。也許他的父母對貪官非常羨慕,他也深受影響。貪官究竟意味著啥,有啥嚴重後果,他並不十分清楚。”
寧帆道:“從曝光出來的案例看,很多貪官在台上時,也確實是要雨得雨要風得風,生活極盡奢華。其實,隻靠正常的工資收入,哪個官員能享有那些?這本來是禿子頭頂上的虱子明擺著的,為啥我們的職能部門就很少發現,常常要等到有人舉報才去查處?”
車駛進了清源賓館。符乾坤已在貴賓休息室裏坐著了。他站起來向康濯、寧帆介紹了身旁的客人:“這位是廣東翔裕集團公司的黃總,是來洽談建一個大型製藥廠的。已經跟我們縣簽訂了項目合同,投資總額有1億多元。”
黃總身材矮胖篤實,光禿的頭頂鋥光瓦亮。一縷長發從左側橫搭到右側,位置居中不偏不歪如同一條南北分界線,程海平不禁想起“一分為二”這個過去常用的詞來。
黃總還沉浸在剛才的談笑中,操著一口夾帶了濃重廣東口音的普通話道:“符書記呀,你剛才說幹工作有三怕隻說了一怕,怕像寡婦睡覺上麵沒有人啦,哈哈哈哈!還有二怕、三怕是什麼,你都快快說出來呀……”
符乾坤略有些遲疑,又經不住黃總催問,道:“二怕嘛,像小姐睡覺,上麵老是換人;三怕像兩口子睡覺,自家人老整自家人。”
黃總爆笑起來,說:“符書記、康書記、寧部長,你們不用怕呀!要是在官場裏不順心就到我的公司來幹副總經理,每個人年薪不下50萬啦!上麵沒人、上麵換人都不怕,我那裏自家人不整自家人,就不會當炮兵連的炊事員啦!”
坐在符乾坤旁邊的縣招商局局長張亞龍低聲提醒:“符書記,時間到了,那邊等我們過去才好上菜哩!”
符乾坤嗯了一聲,仍坐著沒動。等大家說笑得差不多了,這才對康濯、寧帆道:“抱歉,我們要先去餐廳了,待會兒我再來給各位敬酒。”然後跟黃總等人走出了休息室。
研討會的參會人員安排在底樓的大飯廳就餐。程海平與康濯、寧帆坐到了一桌。
符乾坤端著酒杯從二樓下來。康濯問:“不當炮兵連的炊事員啥意思?”
符乾坤打著哈哈道:“炮兵連的炊事員嘛,背黑鍋,戴綠帽子,還隻能看別人打炮。黃總說世界上最悲慘的男人就是他們啦!”
康濯的臉一下沉了下來。符乾坤沒有察覺到,跟人連喝了幾杯酒後,又轉到另外一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