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場 花雨開業(1 / 3)

第三場 “花雨”開業

同學會一天就結束了。無非是重訪母校、座談敘舊、表演娛樂、吃飯照相,之後便各奔東西。同學中有好幾位家境殷實或自己做生意發了財的,開著不同顏色款式的小車成雙成對地來去。還有兩名男女同學本是各自單身赴會,卻在同學會上舊情複燃。在車站分別時,兩人依依難舍,各自都禁不住淚水漣漣。

程海平感目傷懷,對鄭江說:“你看人家,流淚都是甜蜜的。唉,我是有淚沒處流哇!”

鄭江道:“老同學想開些,如今最要緊的是賺錢。有錢是大爺,沒錢成孫子。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結婚結個腦殼昏,貧賤夫妻百事哀嘛!咱們未婚青年反正享受得到已婚待遇,像這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有啥不好?發了財能叫鬼推磨,找個鞏俐一樣漂亮的電影演員做老婆都是小菜一碟呀!”

回玉屏後,程海平先去探詢了校方對他停薪留職的意見。廖校長說倒是有這方麵的政策,條件是工資全部留給學校,不領取所有獎金和福利,另外還得給學校交一筆管理費。

程海平打電話給鄭江,進一步問清了“卡拉OK”歌舞廳的申辦環節、資金投入、招聘服務小姐等問題。心裏有了底,他向學校遞交了停薪留職申請,並答應幫助學校找一個音樂代課老師。學校簽署同意意見後,將申請材料報送給了縣教育局。此後3個多月一直沒有消息,程海平不時地催問廖校長,都說沒接到上麵的通知,讓他耐心等待。直到鄭江幫他到教育局跑了兩趟,批準手續才終於辦下來了。

程海平提著那隻讀大學時用過的棕色皮箱上路了,心中充滿著進城創業的興奮。他和鄭江在城西通往省城的過境路邊租好了歌舞廳場地,是縣糖果廠去年停產後閑置的一座三層樓房及院內的幾間平房。

鄭江請商業局局長彭長明和糖果廠廠長嚴光武吃了一頓飯,就把租房的事情說成了。租金很低,隻是象征性的,年底再交。鄭江說:“這兩個家夥少不了來歌舞廳耍,以後說不定還要倒交錢給我們哩!”

接連10幾天,鄭江督促著一幫工人抓緊時間裝修,力爭元月18日正式營業。兩人商定:投資各出一半,財務共管,風險共擔,利潤五五分成。程海平主管歌舞廳的日常經營,鄭江負責聘用小姐、組織客源及催收賬款等事務。

關於歌舞廳的名稱,程海平道:“我想了一個,叫‘花雨’吧!”鄭江讚賞說:“還是你肚皮頭有貨。‘花雨’聽起來有味道,比我想的‘夜來香’、‘紅日’、‘逍遙宮’都安逸。就定這名字啦!”

從16日開始,陸續有單位和個人在縣電視台《金曲點播》欄目上點歌,恭祝“花雨”歌舞廳開業大吉、財源滾滾。18日晚間達到了高峰,整個《金曲點播》欄目都是為“花雨”開業點歌的。總共點播了48首歌曲,時間持續了3個多鍾頭。縣委、縣人大、縣政府、縣政協四大家的辦公室都分別點了兩首歌祝賀。程海平不由暗暗歎服鄭江的神通廣大。

鄭江從靜江勞務市場招回12名服務小姐。大多來自周邊市縣的農村,也有城市下崗女工,年齡都在20歲上下。她們稀裏糊塗就被拉到了清源,下車進了歌舞廳才醒過神來,七嘴八舌說不做小姐,隻到賓館、酒樓當服務員。

鄭江瞪起了眼睛:“你們哪個要走我不攔,但租車、辦證、吃飯的錢不能白花,我一身的臭汗也不能白流,她得還500元給我!”

見她們沒吭聲了,鄭江放緩語氣道:“賓館酒店裏頭的服務員累得要死,工資又沒得幾個,有啥子幹頭嘛?在這兒每天都是唱歌跳舞,又輕鬆又好耍。管吃管住不說,每個月都有保底工資,還有提成跟小費,隨隨便便就能掙得到大把大把的錢,比起當服務員安逸多嘍!你們放心,我跟程老板都不是社會上的那種下三濫,肯定不會虧待大家的。‘花雨’以後就是你們的家哇!”

程海平深感意外的是:祝梅也在其中。她是他的學生,曾是學校組織的“小花歌舞隊”主力隊員。人長得乖乖巧巧的,一顰一笑和歌聲很有楊鈺瑩的神韻。前段時間,聽說她退學打工去了,哪料竟在這兒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