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險地脫困(3 / 3)

風樂命眾人散開,就著地形又是一番布置,做好守禦態勢,待一切安置妥當之後,和計天嶽岑竟乾兩人立於洞中,靜候張作宇的人馬來攻。等了多時,隻聞四處靜悄悄,哪有什麼大隊人眾前來?

風樂不禁有些納悶道:“奇怪,我倆鬧了如此大的動靜,那張佐宇不可能沒有聽聞的吧?”

話語間卻聞洞中深處傳來兵刃相擊聲和喊殺聲陣陣,計天嶽突的臉色一變,道:“不好,他知我倆俱在此,不先來攻,卻轉去打我那眾兄弟去了,如今我不在營中,他們突然遭襲,根本難得抵擋,我要回去一趟。”言罷抬步就想走。

風樂攔道:“我陪你一塊前去。”

計天嶽急道:“不用,張佐宇人多勢眾,你跟著去徒增傷亡。你帶你家兄弟和岑老板先行出去,若是我能脫困,自到鎮上尋你去。”說著間已是一展身形,朝裏急奔而去,轉瞬間便已消失在黑洞深處。

風樂瞧著那洞深處,輕歎一聲,自言道:“保重了!兄弟!”轉身令眾兵士分成前中後三隊,向洞外撤去。計天嶽心中掛念手下一幹兄弟,拚盡全力腳下生勁,去勢快如流星,不消多少時辰已趕到兵刃響擊之處。隻見場中形勢已然明了,計家營毫無防備之下突然遭襲,加之對方人多勢眾,有備而來,而己方群龍無首,各自為戰,勝負早分。隻是計家營將士悍不畏死,仍自苦苦搏殺支撐,那些張佐宇的親兵一時間倒也奈何不了他們,隻是慢慢收攏合圍之圈,將計家營眾將士逼到圈內,圈外弓箭手早就彎弓搭箭瞄著場內,隻待時機成熟便亂箭齊發,將計家營眾人統統射死。計天嶽不及多想,不聲不吭掄起手中長刀徑直殺入那些弓手陣中,手中長刀上下飛舞,一心想要救人,出手自是不留餘地。隻見鮮血飛濺中隻殺得那些弓手慘呼連連,東倒西歪,已是亂不成軍。

計家營眾人見己方主將殺來,頓時軍心大振,齊齊呐喊著揮刀殺將出來。那些親兵未料到身後竟然有人殺來,正待分兵出來圍攻計天嶽,萬料不到計家營竟敢以少擊多衝殺過來,措不及防之下陣型大亂竟讓計家營給殺出了一個缺口,與計天嶽會合到了一起。計天嶽吼道:“朝洞外殺出去,我來斷後,出去後直接到鎮上去尋風字營,莫要理我。”眾人得令,朝外就衝殺而去。這些前鋒營的將士曆來就是打仗的好手,而那些親兵雖個人武技出眾,但論陣前交鋒就差上一籌了,何況此時堵在洞道的親兵人數與計家營人數相若,如何能抵擋住一群一心隻想向外衝的猛士,轉瞬就被衝殺得七零八散,而後邊想要跟上增援的人卻被計天嶽阻住,隻能眼睜睜的瞧著一群人呐喊著衝往外邊去了。

計天嶽邊戰邊退,退至洞道之前,心下估摸著那些手下將士尚未離遠,當下卻不再退,守著原地,那些親兵衝得近前的人要不是被他一刀劈下,就是被踢得遠遠飛出。親兵雖人多勢眾,卻沒一個能在他手底過上一合之數,上來幾人就躺下幾人,漸漸得再也無人敢衝上前來,遠遠退了開去隻圍不攻。計天嶽手持雙刀立於洞道前,周身全被血水浸濕,頭上長發垂落下來緊粘於肩上身中,發梢流落下滴滴血珠,使他猶如修羅界中的戰神現世一般,令眾親兵心中不由泛起陣陣懼意。

正僵持中,隻聽親兵後邊傳來一人低沉著聲音道:“放箭!”計天嶽聽得分明,正是那張佐宇的聲音。張佐宇話語方落,隻聽鬆弦聲不斷,嗖嗖嗖的飛箭聲中,一大片箭影朝計天嶽身前壓來。計天嶽哪敢怠慢,將手中雙刀揮舞得密不透風,叮叮當當聲中火星四冒,飛來急箭被他撥拉得到處亂飛。雖然那些羽箭暫時奈何不得他分毫,隻是人力有限,箭卻無窮,計天嶽心道如此下去非得被亂箭射死,當下慢慢朝後退去,待尋得些間隙便逃。不料他身退一步,那些親兵也跟著壓上一步,總是保持著方才的距離,一直跟到洞道深處,計天嶽心頭不由暗暗叫苦。

又聽那張佐宇道了聲:“停!”眾弓手收了弓,張佐宇叫了過來道:“計天嶽,念你一身功力修來不易,又跟隨本官多年,再給你個機會,隻要你答應,咱們還是一家人。”

計天嶽哈哈大笑,笑罷呸了一口,道:“跟著你還不是一樣找死?再說現在你有把握能殺得了我?”我字剛出,右腳在地一點,身形已淩空朝前掠出兩三丈,左腳再一點,已經闖入那些親兵群中。一入人群中,雙刀隨即大開大砍,一下子就砍翻了近前的幾人。這次他學了乖,不再遠離人群,專往人多的地方擠。這群兵士本來就多,洞道中又不甚寬廣,往哪衝都能撞到人。這一下子弓手就沒了用處,反而在亂中還被他殺了不少。計天嶽一身奇功蓋世,那些兵士如何能敵,他到處亂闖,凡是一近身者皆被他一刀砍翻,洞道中又不便展開攻擊隊形,人多的優勢在這裏反而成了劣勢,正合他意,舞著雙刀殺得是不亦樂乎。

張佐宇急叫道:“往後退,出了洞道再行計較。”這群兵士早被計天嶽殺得肝膽俱裂,無心再戰,一聽主將下令撤退,當即轉身循著洞口就逃,怕計天嶽隨後追來,跑得甚快,轉眼就散得幹淨。

眾親兵簇擁著張佐宇逃出洞道後,立即展開隊形,隻等計天嶽出來便給予迎頭痛擊。卻聽洞道遠處隱隱傳來計天嶽的長笑聲,笑聲中道:“張大人,慢走,不送!”話畢又是一陣長笑,笑聲漸遠,已是聽不到了。

張佐宇氣得臉色煞白,此時方知上了計天嶽的當,對著眾親兵怒罵一聲道:“一群廢物。”甩手分開眾人氣呼呼的自是去了。

計天嶽一路奔出洞來,卻是無人阻攔,想必都被風樂的人或者自家兄弟清理得幹淨了。也懼張佐宇追了上來,當下不敢停留,一溜煙往鎮上趕去。拐過幾個拗口後繼續往前奔了一陣,遠遠便瞧見了鎮口,路道兩旁的草叢中忽地就跳出一群持刀黑衣漢子,一瞧是他,連忙收刀行禮作揖道:“原來是計大人來了。”

計天嶽停了腳步定眼一瞧,認得是風字營的人,有些疑惑道:“你們怎麼還在此?還不入鎮去?此處留幾個眼線就成了,無需如此多人啊?”

領頭那漢子笑道:“計大人所不知,方才進鎮時碰了個極其厲害的年輕人,手持一根扁擔傷了我等好幾個兄弟了,風大人不願多生事節,就命小的們退出鎮外,他自領著帶出來的那人進鎮交涉去了。”計天嶽哦的一聲,心下已經明了,那年輕人應該就是陽有儀的師弟淩雲霄。

計天嶽正待舉步前行時,隻聽前邊傳下話來道:“風大人有令,此處留下一隊人擔任警戒,其他人等速速進鎮。”當下揚聲喊道:“風字營的兄弟進鎮,計家營的兄弟留下。”底氣充足,聲音遠遠傳了開去。

前邊遠處隱約有人應了,不一會便聽到一陣紛雜踢踏的腳步聲響起,數百人往這裏跑來。一到近頭,個個喜出望外,就想要拜,計天嶽忙製止道:“如此緊要關頭,還行甚大禮?”對著一身材粗壯精湛的漢子道:“冷兄弟,你是千總副職,這裏的一切就交你負責了。你趕快布置下去,從鎮口到那亂葬崗處都要派上一兩名眼線,一旦有著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回報。若是見對方大隊人馬前來,不可戀戰,速速退回鎮上。”那人抱拳嗻了一聲,回身就點起人名布置具體的任務。計天嶽待他們都各自領命散去後,一展身形邁開步伐朝鎮上匆匆趕去。

還沒進鎮,老遠便見風樂笑眯眯的站在鎮口等他,一見他來,趕忙迎上前來抱拳哈哈笑道:“計大哥當真好身手,一人單打獨鬥,不但救出了自家兄弟還能全身而退,小弟我真是佩服得緊啊。”

計天嶽笑著擺擺手,謙虛道:“哪裏哪裏,風兄弟過獎了,說得計某人都不好意思了。”風樂聞言又是哈哈一笑,當下兩人邊說邊笑步入鎮中。自從那日岑家宅院被襲之後,南坡鎮就蕭條了許多,人人自危,平日裏難見人跡,此時又有大批黑衣人入鎮,家家戶戶緊閉房門,更是人跡全無了。

兩人行到西街尾,前邊一處宅院院門大開,不時有黑衣人進進出出,正是陽有儀所居之所。計天嶽不解道:“這……?”

風樂見他神情疑惑,笑道:“自那安然扮匪襲擊岑家宅院後,此地民眾甚是恐慌,我等不敢擾民,本打算到鎮外尋一地處安置傷員,隻是這淩小哥俠肝義膽,硬是把我們拉到他這裏來了,說是不從便要翻臉,也隻好由著他了。”

計天嶽哈哈大笑,道:“這兩師兄弟,性子都一般模樣,爽直得很。”言語聲中已和風樂步入院中,隻聞正房中傳來陣陣嗚咽之聲,計天嶽聽得納悶,不明所以。

風樂道:“是那岑老板,帶來此處後竟然還發現他家中一老仆沒死,主仆相見,自是激動萬分,是以哭個沒停。”言罷皺了皺眉道:“從方才哭到現在了,這主仆倆還真能哭。”

計天嶽煩道:“我最看不得兩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咱們出去轉轉,免得在此心煩。”言罷正要轉身行了出去,卻見門外風風火火闖進一人來,正是那整日裏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淩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