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隻有百十來號人嗎?”
厲劫餘輕聲哼了一聲,陰森森的冷道:“羊吃草,狼吃羊,自古皆然。我身為六大妖之一,吸取些許凡夫俗子的性命算的了什麼?他們這些無知之輩,一輩子渾渾噩噩,與牛羊何異?便是活在世上也隻是浪費糧食,倒不如成為我這些孩兒的食物。”說著話一抬手,一條一尺多長青色蜈蚣順著他褲腿爬到他手臂上上,搖頭擺尾,似乎是在獻媚一般。
他枯瘦的手指撫著蜈蚣的身軀,幹癟的臉上竟然現出幾分柔和之色。
厲劫餘還要說話,卻被王釗伸手製止,轉頭衝著厲劫餘正色道:“多說無益!老妖,自古正邪不兩立,你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說不得我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滅了你這妖邪!”
“哈哈哈,小娃兒,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厲劫餘仰天大笑道:“老夫縱橫天下之時,隻怕你們的祖父輩都還沒出世呢。也罷,那姓顧的娃兒對我有恩,或許可以留條性命,可是你嘛,便作為我這些孩兒的口糧好了。”
說著話他一抬手,立刻有不知幾百幾千隻毒蟲爭先恐後向著王釗爬過來。
王釗早已將一道威力最大的符咒悄然扣在手中,此時抬手向空中一拋,一道耀眼光芒閃過,化作一團赤紅的火焰,在空中砰的一聲炸開,十幾個臉盆大的火球迸射出來,彼此撞擊後又再次炸開,方圓十幾丈範圍內如同下了一陣火雨,難以計數的火焰肆意飛揚,織成了一張密密的火網,凡是碰上的毒蟲無不化作灰燼。
這一下猝不及防,厲劫餘也不禁眉頭挑了挑,哼道:“倒是有些手段。”心中卻是不甚在意。雖然這一擊之下死了幾千隻毒蟲,可對於他來說,這種毒蟲要多少有多少,幾乎無窮無盡,根本不會心疼,手一揮,立時有更多的毒蟲湧上來。
王釗急忙展開玄符錄,一道道符咒從上麵撕下來,掐著訣拋到空中,一時間空中五色光焰閃爍,爆裂之聲響個不停,雷光電閃,烈焰玄冰等諸多異象層出不窮,身前身後十丈範圍內布滿殺招。
陣符之術本就是應對眾多敵人的不二手段,遠遠飛別等道法可相比擬。如此道術之下,那些毒蟲不過是一般的凡物,隻不過是個頭大了點,哪裏扛得住,被雷火擊中化作焦炭,烈焰焚燒成為灰燼,玄冰凍裂成碎片,片刻之間已經死了不知幾千幾萬,堆在地上厚厚一層,而後麵的卻還是不計生死的從屍體上爬過來。
顧臨凡手持斷劍睜大眼睛,偶爾有些漏網之魚,也被他揮劍斬落。
若說當日在南楚戰場上王釗還因為敵人是凡人而有所顧忌,此時對上這些毒蟲卻完全放開了手腳。
眼看這蜈蚣死傷慘重,厲劫餘臉色微微變冷了一些,猛然張開嘴。噴出了一道黑氣。
這黑氣落在腳下的毒蟲身上,眼看著原本拳頭大小的蜘蛛變成了臉盆大小,三寸的蜈蚣化作三五尺長手臂粗細的怪物,身上現出幾分金屬光澤,顯得猙獰可怖,迎著漫天雷火烈焰撲上去,被雷火擊中後竟然一時不死,連著挨了幾下才斃命。如此一來,王釗頓時壓力大增,拋出的符籙數量驟然增加了幾倍,法力消耗大大增加。也多虧了顧臨凡眼疾手快,將鑽進來的毒蟲砍成碎片:蜈蚣便是變異之後,也擋不住莫邪劍的鋒芒。
忽然之間,漫天雷火烈焰消散,王釗臉色慘白,汗水淋漓,身形晃了晃。
“王大哥,你怎麼了?”顧臨凡急忙道。
王釗苦笑道:“符籙耗盡了。”
先前在南楚戰場上符籙便耗去了不少,還沒來得及補充,現在這般不計本錢的拚命施展開來,哪裏有個節製?存在玄符錄中的數百道符籙一掃而空,此時便要倉促間繪製新的符籙也是來不及了。
厲劫餘此時臉上卻顯出輕鬆之色,陰笑道:“好極好極。既然你們沒了手段,便要輪到我了。這被數萬毒蟲噬體的滋味十分受用,你們兩人可要好好品一品。”
顧臨凡手中緊握莫邪劍,喝道:“就算是今日要死,也要先殺了你再說!”
他手中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燦爛光芒,直射向厲劫餘身前。
這一招本是蓄力而發,隻是厲劫餘畢竟是大妖,如何會沒有防備?當下不閃不避,嘿嘿一笑,伸出一隻烏黑手掌,那劍光才到身前,便被他牢牢夾住,任憑顧臨凡如何催動,隻在他指尖震動不已,劍身上的靈氣燙得厲劫餘手指間滋滋作響,卻無法脫離他的掌控。
厲劫餘猙獰道:“既然你如此不識好歹,休怪老夫無情,今日也容不得你了。”
隨著話音落地,數萬隻青黑色毒蟲仿佛黑色的潮水一般,鋪天蓋地向著兩人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