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商議再三,都沒別的辦法可想,最後也隻得是顧臨凡苦著一張臉背起石人,準備將它帶回浩然觀了。
此間事已了,四人不願在墓室中久待,便商議著沿原路返回。離開之前,淩若影雙眼發亮,在墓室中狠狠搜刮了一番,光是夜明珠便撬下來好幾顆。
修道之人一向自律,一般不會輕易動陪葬之物,不過眼看淩若影雙眼發亮,一路搜刮得不亦樂乎,於公謹搖頭苦笑,在旁邊卻不開口阻止,顧臨凡兩人自然也不會多事去開口勸阻。
於公謹與淩若影進來時候是走得另外一條路,現在要離開了,卻與顧臨凡兩人同路,因為這條路上壁畫已經毀壞,反而最安全。
四人沿著來時甬路從墓室中出來,一路上有淩若影在前麵高舉夜明珠照亮,顧臨凡在後麵悄然與於公謹交談。他當年能夠拜師浩然觀便是於道長的緣故,對於這位於道長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一路上多次詢問於道長這些年的境況,以及這次到皇陵為了何事。
於公謹對於前者做了答複,而對於後者隻是笑笑並不作答,料想其中有什麼隱情,顧臨凡也不好細問。這當中自然旁敲側擊問了許多關於淩若影的問題,於公謹也隻是說她是自己的一個後輩,不願多言。反而是王釗臉上帶笑看得顧臨凡臉上發紅,有些不好意思。
沿著悠長甬路走了好久,四人才出了甬路,驟然亮起的陽光刺得剛剛從黑暗中出來的顧臨凡睜不開眼。
等到適應了外麵光線,他一邊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抬頭看看藍天白雲,綠樹青石,回頭看黝黑的洞口,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於公謹整了整身上道袍,拱手施禮笑道:“此間事已了,老道還有要事在身,不便逗留,就此別過。二位小友,他日有緣自會再見。”
顧臨凡王釗二人急忙以禮相還。
顧臨凡道:“道長若有時間,還請到浩然觀做客。宗師祖和師父以及各位師叔師伯們都很希望能再與道長盤坐論道。”
於公謹微笑點頭:“若有閑暇,老道自然會去與眾位道長論道。”他灑脫一笑,向著顧臨凡和王釗兩人微微一拱手,轉身拖著竹杖大步向山下走去。
淩若影正要跟隨於公謹離開,顧臨凡心頭一陣狂跳,鼓足了勇氣喊了一聲:“淩姑娘。”
淩若影回過頭,眼中帶著笑意道:“怎麼了?”
顧臨凡整張臉都紅了,老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那個,多...多保重。”
淩若影被他逗得哈的一聲笑出聲來,雙肩輕輕抖動,秀發隨風而動,鵝黃色裙裾輕輕揚起,仿佛滿山盛開的鮮花鮮花在晨風中搖曳,美豔絕倫,不可方物。
她上前來伸手在顧臨凡後腦敲了一下,嬌聲道:“說了多少次了,要叫姐姐。呃,姐姐沒有什麼別的東西送你,這個給你吧。”
說著將一顆夜明珠塞給顧臨凡,然後頭快步跟上於公謹背影,扭過頭衝著顧臨凡招招手,不大一會兒,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轉彎之處。
眼看兩人走遠,顧臨凡才放下搖動的手來,隻聽撲哧一聲笑,登時回頭怒道:“有什麼好笑的?”
“啊,沒什麼。”王釗笑嗬嗬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位淩姑娘真是人間絕色,又精靈古怪,顧兄弟,萬萬不可錯過啊。”
顧臨凡心中長歎:如此老實巴交的王大哥,跟著小白師叔沒幾天便學壞了。心中這般想著,不覺嘴角帶笑道:“王大哥,你與程碧緣姑娘之間如何了?可已經有了求親的打算?”
王釗本來還在嘲笑人家,猝不及防被人嘲笑回來,登時臉上通紅一片,張了張嘴,到底沒好意思說出什麼來。
兩人一路說笑,緩步向山下走去。
而在同時,皇陵墓室中,厚厚的石棺底下忽然嘎的響了一聲,厚厚的石板現出一道狹長裂縫,從那縫隙下麵傳出一陣低沉卻鏗鏘有力的嘯聲,如同九幽之下傳來的無數人的嘶聲呐喊。
哢的一聲,石板上裂縫再次愈合,石室中隨即重新陷入寂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