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井神祭(3 / 3)

“那跟今天這事有什麼關係?”

“客官休要著急,”夥計向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兩位不知道,三年前某一日北郊石井的井水忽然變酸了,釀出來的酒又酸又臭,別說進貢給皇家,乞丐也喝不下去,眼看那一年上貢日期臨近,知府大老爺急的頭發都掉光了。忽然有一夜,有神明給知府老爺托夢,自稱是石井井神,要知府大人準備祭品好好祭祀一番,才能使井水重新變得甘甜。知府老爺也是病急亂投醫,第二天就親自帶人準備祭品祭祀,沒過幾天井水果然恢複如常。從那以後,官府給定下了規矩:每一年這個時候要祭祀井神,保佑這一年井水甘甜,能釀出貢酒來。”

白少飛臉上帶笑,心中卻暗自有了猜度:一般愚夫愚婦聽聞起這事來惶恐驚詫,放在修行人眼力卻沒什麼神秘,不過是什麼略有法力的精怪貪圖祭品搞出的勾當。所謂井神自然也不是什麼真正的神明,多半是什麼山精野鬼妄自稱靈顯聖,愚弄百姓,如果隻是貪圖些祭品供奉,自己也不需去管他。

隻聽夥計繼續說道:“今年又到了祭祀之時,本來每年的祭品都是官府聯合幾家釀酒坊采辦,不過恰恰城中開布莊的孫家得罪了本城李捕頭的公子,這李捕頭在庸城當了二十年捕頭,渾家又在京裏又有門路,連知府也不敢輕易得罪,因此上故意出難題,今年的祭品要孫家采辦。”

顧臨凡冷哼一聲道:“原來如此。剛才那女子是孫家的人吧。辛苦經營生意卻遭人盤剝,難怪要當街撒潑了。”

夥計幹咳了一聲,麵色有些不好看,低聲道:“二位客官,孫家經營布莊,說不上日進鬥金也是財源廣進,你們以為孫家娘子為何鬧得如此不可開交?這祭品中四時瓜果牛羊之類也就算了,最重要的一樣祭品二位也許猜不出來。”說這話探頭道二人鼻子底下,聲細如蚊:“是活生生一個孩童,那竹簍裏裝的可不是豬羊,是孫家娘子的親骨肉。”

顧臨凡啊的一聲,驚呼出聲。而白少飛臉色未變,拿著酒杯的手卻微微一緊,酒水中蕩起一圈漣漪。

忽然隻聽後麵砰的一聲,有人拍了一下桌案:“荒唐!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夥計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官府大老爺們定下的規矩,誰敢說個不是。”卻是再也不敢多說話,趕緊起身下樓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兩人循聲望去,隻見遠處桌旁坐著一個人,看上去三十幾歲年紀,四方麵孔,濃眉大眼,一團正氣,穿一件淡色長衫,一手握著一部淡黃色書卷,腰間掛著筆袋,倒像是讀書人,眼見兩人目光掃過來,臉色微微顯得有些尷尬,微微拱手道:“不好意思,並非在下有意偷聽,隻是那夥計說得聲音大了些。”

白少飛上下打量那人一番,忽然微微一笑拱手道:“這位道友可是玄機閣門下?在下浩然觀門下白少飛。”

顧臨凡輕聲道:“小白叔,你怎麼認出這位是玄機閣弟子?”

白少飛也低聲道:“手托玄符錄,腰掛流雲筆,這是玄機閣弟子的標準打扮。而且這人修為不低,比我自然是差些,卻遠在你之上。”

那人聽到白少飛報名,卻是一喜,急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兩人麵前,躬身拱手道:“原來是白前輩,久仰大名。在下玄機閣王釗有禮。”

白少飛和顧臨凡急忙起身,三人見禮,互通名姓已畢,白少飛道:“不知王兄弟師承是玄機閣哪位高人?”

王釗臉上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敢瞞白前輩,在下師尊正是玄機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