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古井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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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修行界中,玄機閣閣主白冶石、浩然觀掌門淩非塵、慧蕪宮宮主齊悅品,並稱當世三大宗師,修行道法自然是各有玄妙,但如果論及修為高深,白冶石卻穩壓其餘二人一頭,三十年來甚至有“人間無敵”之稱。就算是以白少飛的身份,也不敢對他門下弟子看輕。

白少飛原本以為這王釗隻是玄機閣的一般弟子,此時聽他報出身份,也不敢怠慢,急忙拱手道:“原來是玄機閣主高徒,真是失敬。”

王釗急忙搖手道:“實在慚愧,在下的修為,不及師尊萬一,前輩這般讚譽,晚輩可是愧不敢當。”他為性格有些內向,臉上微微發紅,舉手投足間有些顯出幾分局促之意。

三人隨口攀談幾句,王釗話鋒一轉:“方才夥計所說的話,在下也聽到了。不知道白前輩如何打算。”

白少飛哼了一聲:“不過是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妖魔鬼怪,卻敢稱靈顯聖!如果隻是哄騙些祭品還罷了,既然膽敢傷及人命,就怪不得今日你我將其斬除了。”

王釗應聲道:“不錯,斬妖除魔,匡扶正義,正是我輩的責任。”

二更時分,庸城北郊外十裏。

一座新搭建的彩台披紅掛花,高高懸掛著幾盞燈籠,亮如白晝。台兩側掛了知府大人書寫的兩麵旗幡,左麵寫的是“應民請命”右麵是“庇佑黎民”。

彩台上排開兩張長桌,擺滿了四時瓜果,四牲祭禮,正中間一張方桌,一個三歲小孩身穿彩衣被五彩綢緞捆住,擱在一個碩大的描金漆盤中,白天時哭喊了一天,此時早已沒了力氣,混混欲睡。十幾名皂衣差人簇擁下,一名黑麵短須中年漢子身穿公服,腰懸佩刀,八字步在台前站定,正是庸城李捕頭。他高居台上,目光森寒如同發狠的野狼一樣掃視周圍巡視的官差,當視線經過那身穿官服的知府時候,嘴角微微翹了翹,現出幾分鄙夷之色。

抬頭看看天色不早,李捕頭邁步走下彩台,穩穩地走到端坐在太師椅上白胖中年人麵前,略微拱了拱手,道:“知府大人,時辰差不多了,祭祀是否可以開始了?”

知府大人此時早已困得哈欠連天,一張胖臉滿是油汗,隨手摸了一把,道:“有勞李捕頭,你決定就可以了。”說話間又打了個哈欠,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李捕頭眼中鄙夷之色愈發濃烈,卻很快收斂起來,嗬嗬笑道:“知府大人不辭辛勞,親自主持祭井神典禮,為了我們庸城百姓安泰鞠躬盡瘁,實在是下官的楷模。”

知府強忍著困意,一臉笑意道:“分內之事,李捕頭過譽了。不敢當,不敢當。”對於這個在庸城當了幾十年差在京城裏也頗有關係的經年捕頭,他也不敢拿大。

李捕頭打個哈哈,語調一沉:“聽說知府大人對於李某人讓孫家貢獻祭品頗有微詞,不知是也不是?”

知府額頭的汗水頓時流下來,一麵用肥厚的手掌擦汗,一麵訥訥的說道:“這個......本官的意思是,孫家畢竟也是本城士紳,鄉裏鄉親的,今日用他的孫子祭井神,難免令本城其他鄉紳惶恐。不如像往年一樣,從外地買個孩子來........”正說著,抬頭瞅著李捕頭麵色陰冷,當下隻覺得心中一慌,連忙轉口道:“不過話說回來了,孫掌櫃不識抬舉,打了貴公子,確實也該嚴懲不貸。”

李捕頭盯著知府,目光森寒,直到知府被看得心中發毛,忽然嗬嗬一笑,道:“知府大人說差了,我那犬子無故冒犯了孫家少夫人,受些皮肉之苦也是應當。李某人豈是狹私報複他人的人?不過今年祭品輪到孫家出,這是幾位鄉紳的公議,可怪不得誰。至於說從外地買孩子做祭品,嘿嘿,知府大人,買來的孩子也是父母養的,孫掌櫃心疼自己的孩子,卻不知道別人做父母的也心疼自己的孩子啊!何況我等祭祀神明,講的就是一個心誠。想神明目光如炬,萬一不滿孫掌櫃不夠虔心,一怒之間井水變質,今年釀不出好酒,隻怕今年吏部考評對知府大人大大不利,連下官在侍郎大人那裏也不好為大人求情啊。”

知府擦著汗,李捕頭每說一句,便應一聲是,不自覺的腰彎下去,尤其是聽到他扯出了侍郎大人的虎皮,更是汗水漣漣,不住的擦拭。

兩個人此刻各懷心機,卻不知道遠處黑暗之中,已經有人正怒目而視。

顧臨凡心中怒意衝湧,強壓著怒氣低聲道:“這兩個草菅人命的無恥之徒!小白叔,一會兒咱們是不是順手把這兩個狗官也收拾了?”

白少飛隻是嘿嘿一笑,王釗卻輕聲歎了口氣,道:“顧兄弟,切不可魯莽。”

顧臨凡目光微微一凜:“王大哥有何高見?”

“這兩人所做之事確實令人發指,就算是死也不能贖其罪,不過畢竟不是妖魔鬼怪,自然有人間法度懲治,我等修道之人卻不好直接出手。”